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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亩可是当世百姓的命根子。
故而当汉军说出等局势稳定后,要在博望开展均田制的时候,城内的百姓无一不翘首期盼着。
当然博望百姓会在短时间内相信汉军,还在于多年前刘备在博望曾留下恩泽。
刘备有个天赋技能,就是他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百姓都会自发的爱戴他。
博望百姓一听到汉军是刘备爱徒糜旸派来的,他们天然的就容易对这支汉军有信任感。
张嶷的回禀让张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连张合这位曾经的魏国上将,都是承认刘备在荆北百姓中的声望的。
但同时张合又立刻提醒张嶷道:
“百姓易安,豪族却未必。
你要加派人手,看着那些表面顺服的豪族。”
在魏国多年的张合,可是知道魏国地方的那些豪族是个什么德性。
该跪时,他们往往比谁跪的都快,可有时候在背后捅自己一刀的,恰恰也是他们。
张合的叮嘱,让张嶷脸色一正。
“末将领命。”
叮嘱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张合脸上露出笑容,他对着张嶷说道:
“想来大司马现在正等着吾等的捷报。
主君有盼,为人臣者当速报之。”
张合的话也让张嶷脸上露出笑容。
尽管在出发前,张嶷就曾预料过奇袭博望有着很大的成功性,但能在两日内就拿下博望,这还是值得一件令人庆祝的事。
重要的是,这件对汉军来说亢奋的事,则会让魏军陷入极大的恐慌中。
妙哉妙哉。
...
许昌作为曹魏的五都之一,在曹魏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言。
而负责守备许昌的魏将,地位也是不同凡响的。
这人正是曾经被糜旸所俘虏,后来却被放回曹魏的夏侯尚。
在回到曹魏后,尽管曹丕并未因往事疏远怪责夏侯尚,但夏侯尚自身却对往事感到十分屈辱。
常人若遭逢此大变,很可能会一蹶不振。
但能被曹操看重,夏侯尚自然不比凡人。
夏侯尚为了激励自己,他做出了一件让曹丕都没想到的事。
夏侯尚的正妻是曹氏宗室女,但夏侯尚与她的关系却不好,反而是独宠一位美妾。
对于这件事,以往曹丕是感到很不满的。
可哪怕曹丕不满,夏侯尚以往依然是我行我素。
而在夏侯尚回到曹魏后,他竟性情大变,为了彰显自己要洗刷耻辱的决心,也为了让自己不要再“玩物丧志”,他竟下令处死了那位美妾。
这件事曾在曹魏的贵族圈内,引起了一时的轰动。
而这件事也渐渐成为一件佳谈。
相比于曹爽的轻佻,本就有军略之才的夏侯尚自成为许昌主将以来,可谓是殚精竭虑,一点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例如今日又是夏侯尚亲自带斥候巡查许昌周边。
这个习惯,是夏侯尚听闻糜旸到荆州后就有的。
相比于身旁亲卫感觉的无聊不同,夏侯尚本人却十分重视这件事。
纵糜旸再能用奇,他将每个细节都处理好,糜旸也定然无可趁之机。
但让夏侯尚没想到的是,在他刚刚离开许昌城数里时,他便听到前方快速奔回的斥候禀报道:
“将军,曹将军正在逃回许都。”
斥候因心急禀报的很快,这也让夏侯尚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哪位曹将军?
总不可能是曹休吧!
哪怕这个想法颇为荒谬,但夏侯尚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若对手是糜旸的话,这一点并非没有可能。
幸亏接下来斥候的回答,让夏侯尚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是曹爽将军。”
听到是曹爽不是曹休,夏侯尚紧绷的神色缓解了些。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若他没记错的话,曹爽是负责镇守博望的。
博望?!
反应过来的夏侯尚立即拍马朝前赶去,疾驰之下,没用多久夏侯尚就见到了狼狈逃回的曹爽。
曹爽见夏侯尚竟亲自来接他,他顿时喜不自胜。
因为逃的紧急,曹爽没穿太好的靴子,可哪怕鞋履硌脚,曹爽还是满脸兴奋的朝着夏侯尚奔去。
双向奔赴之下,曹爽与夏侯尚终于相遇。
来到曹爽身前时,夏侯尚第一句话问的便是:
“你是不是把博望给丢了!”
夏侯尚的语气,充满了严肃与焦急。
而见夏侯尚问起博望的事,曹爽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他不敢直接向夏侯尚说明,他弃城而逃的事。
见到曹爽的反应后,夏侯尚已然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这个真相,夏侯尚却接受不了。
夏侯尚直接伸手抱住曹爽的双臂,猛烈摇晃着说道:
“那可是博望呀!
是大司马与后方相通的要道,你怎么可以将它给丢了!
你知道博望丢了,对我军意味着什么吗?”
夏侯尚越说越气,要不是曹爽与他有姻亲关系,他早就气的拔出剑来朝着曹爽砍去了。
而曹爽连日的逃窜之下,早就气力不支,精疲力尽,他哪里经得住夏侯尚这么摇。
凭借着最后的力气,曹爽从夏侯尚的嵌固中挣脱开来:
“我也不想丢了博望,但贼军如天降一般,竟直接来到城内,叫我有什么办法?”
在气急败坏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后,曹爽似是怕夏侯尚不相信,他又把他所知道的关于汉军夺城的经过,大致跟夏侯尚讲了一遍。
曹爽以为他在说完后,夏侯尚会理解他的处境。
但他越说,夏侯尚就觉得曹爽真罪该万死。
身为一城守将,竟麻痹大意,见是雨季到来,连斥候都不曾派出去。
他的对手可是糜旸!
这样的行为,与将博望白送给糜旸有什么区别。
但夏侯尚知道他没权利处置曹爽,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情。
腹中气血的翻涌,让夏侯尚的身体不自觉地踉跄起来。
他在思考当糜旸拿下博望后,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时,夏侯尚朝着身后的许昌看了一眼。
他想到了。
接着夏侯尚便有气无力地,跌倒在了地上。
许昌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