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引得邓芝心中一喜。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邓芝打算将糜旸的这句感叹写入江陵的县志中。
...
江陵城内百姓的热情,让糜旸从城门口走到镇东将军府,足足走了好几个时辰。
当糜旸迈入镇东将军府时,夜色早已经变得暗淡。
而本来糜旸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可邓芝又向糜旸建言,请他参与今夜早就准备好的宴会。
今夜参加宴会的人,要么是荆州的众文武,要么就是荆州境内的世家豪族。
以邓芝的看法,今夜宴会名义上是为糜旸接风洗尘,但实际上却有着让糜旸安抚人心的政治需求。
糜旸想到来日他要以荆州为根据地东征,于是便同意了邓芝的建言。
于是糜旸再略微洗漱一下后,便在邓芝的带领下,来到宴会席中。
正如邓芝所说的那般,当糜旸的身影出现在宴席中时,宴席中的荆州文武,世家族长,心中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众人皆知,以糜旸的身份来到荆州,他从此以后就是荆州实际上的「皇帝」。
荆州有许多达官权贵其实与糜旸没深入接触过,他们对糜旸的秉性大多是道听途说。
虽说糜旸在荆州百姓中口碑极好,但不代表他对「肉食者」们会是一样的态度。
别忘了,梁州血夜,才过去不过数年!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若是不先接触了解一下糜旸的秉性,万一以后他们有什么疏忽惹到了糜旸,那岂不是等于自绝于天下?
由于心中有着这方面担忧,所以在宴席一开始,气氛就显得格外活跃。
凡是有资格敬糜旸酒的人,都起身用恭维的话语,纷纷向糜旸敬酒。
而面对众人的敬酒,糜旸也尽量表现出宽和的态度一一接受。
本来宴席若能以这样的气氛进行下去,那么今夜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
只是凡事都容易有意外。
当宴席进行到后半程时,有些微醉的糜旸,就见到一位精壮男子,正捧着酒杯朝他走来。
糜旸虽有醉意,却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
这人正是陈到!
陈到是目前大汉元从系中硕果仅存的几位老臣之一,他的资历身份是邓芝
不能比拟的。
所以在宴席一开始时,陈到是第一位向糜旸敬酒的人。
可陈到明明已经敬过酒,为何现在还要亲自过来敬第二次呢?
见是陈到步履蹒跚地朝自己走来,糜旸连忙示意身后的丁封前去搀扶。
可当丁封走到陈到身前意欲搀扶时,他的手却被陈到给打开。
见到这一幕,本就感到诧异的糜旸,眼神不由得眯了起来。
糜旸的所在,一直是宴席内的焦点。
宴席内的许多人,也察觉到了陈到异常的表现。
能参加宴席的人,都是少有的人精,他们察觉到异常后,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宴会变得安静起来。
陈到与糜旸距离不远,没一会儿陈到就来到了糜旸的身前。
而或许是受到醉意的影响,陈到直接坐在了糜旸的座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糜旸,陈到举起手中酒杯谢罪道:
「臣今日未能第一时间迎接大司马,还望大司马恕罪。」
听到陈到的话,糜旸顿时笑了出来,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其实以陈到的身份地位,今日率领文武官员迎接自己的,本应该是他。
可他今日没出现在迎接队伍中,不是为了托大,乃是今日正好是江陵士卒的大操练日。
陈到性格持重,士卒的大操练日,他一直都未曾缺席过。
正因为如此,今日陈到才未第一时间迎接糜旸。
这一点糜旸早就知道,而面对这样尽心尽职的老臣,糜旸敬重还来不及,还岂会有所怪罪呢?
「叔父言重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因兵练之大事,而误迎接之小事,本就理所应当,叔父又何罪之有?」
尽管糜旸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可对于跟随刘备一同艰辛创业的元从系大臣,糜旸一直敬重得很。
糜旸的一口一个叔父,听得陈到心里舒服极了。
最重要的是,他初步了解了这位子侄兼大司马的脾性。
见状陈到不再有所隐瞒。
他趁着酒意对着糜旸继续说道:
「若有大将,要因迎接之小事,而误国家大事,大司马以为当如何?」
陈到此言一出,糜旸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然后对着陈到问道:
「是谁?」
面对糜旸的询问,陈到不再犹豫,他将酒杯放置一旁,俯身对着糜旸拜道:
「前将军,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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