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很快的,周鲂收拢起脸上的茫然与畏惧,他对着糜旸深深一拜。
自己是棋子,蒋济是棋子,想来茫茫众生中的许多人,也都是糜旸手中的棋子。
而在江东时,自己难道不是孙权手中的棋子吗?
名为天下的棋局很大,大到可以网罗众生。
可名为天下的棋局也很小,小到执棋者也不过那三五人而已。
既然无法逃脱做棋子的命运,那么为何不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方呢?
「落子江东,臣愿为前驱!」
终于,周鲂明着说出了糜旸想要的那句话。
得到这句话的糜旸,负手仰头大笑起来。
「善!」
「孤果然没看错你。」
...
在送走周鲂之后,蒋济回到了糜旸的身边。
见蒋济归来,糜旸放下手中的书籍,问他道:
「周鲂离去时,脸上可有异色?」
面对糜旸的询问,蒋济恭敬的答道:
「不曾。
张温虽有疑惑,周鲂亦只以虚言搪塞之。
臣观张温未起疑心。」
听到蒋济回答的糜旸,微微点了点头。
点完头后,糜旸便重新看起了手中的书籍。
好似糜旸就对其他事不曾担心一般。
可虽然糜旸不担心,但身为糜旸的谋臣,蒋济却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提醒一下糜旸。
「臣不解,为何大司马今日会选择周鲂,而置张温于不顾?
臣亦不解,为何大司马不将周鲂与张温一网打尽?」
蒋济说完心中的困惑后,便低下了头,等着糜旸的回答。
糜旸也的确被蒋济的不解吸引了注意力。
糜旸知道蒋济明面上是说自己不解,但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张温的存在,或许是个变数。
而这一点,糜旸又何曾没考虑过呢?
糜旸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籍,对着蒋济说道:
「张温是君子,不知变通,周子鱼则是追求利益之辈。」
「今日之事,只可施加于周鲂。」
糜旸率先说的就是对张温与周鲂二人的判断。
而这番判断也不是空穴来风,乃是糜旸后世从史书上得到的。
历史上的张温,以性情刚直而得到张昭喜爱,也因为这一点他将孙权得罪的死死的。
张温在性情刚直之余,有时候脑袋还缺一根筋。
张温明知道孙权外宽内忌,晚年尤为严重,可他在出使完成都后,回到江东就动辄高度赞誉诸葛亮之政。
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的张温,先不说他今日是否会就范,就算他就范了,糜旸敢用他吗?
而周鲂与张温是截然不同的人。
历史上的周鲂能做出断发赚曹休之事,一方面能体现他看重利益大于孝道,另一方面则能体现他变通能力十分强。
这样的人,是可利用,且利用起来事半功倍的人。
至于糜旸之所以放过张温,还有着另一层考量。
「张
温的名声,在江东与张昭不相上下,他的号召力更不是周鲂可比。」
「你觉得你若是周鲂,你会相信张温对今日之事完全没疑心吗?
而你若是周鲂,会将自己及家族的安全,放在外人身上吗?」
「自然不会。」
蒋济回答的斩钉截铁。
而在经过糜旸的这一层点拨后,蒋济才恍然大悟。
既然不会,那么周鲂在回到江东后,会做什么也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君子,总是斗不过小人的。
而一旦他做了那些事,一方面或许能引发江东内乱,另一方面也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后路彻底斩断。
身为江东望族,却在江东失尽人心。
这种情况下,为了谋求家族的平安与发展,周鲂还怎么可能再对糜旸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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