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搭手闪出近乎可笑的杀念的那一刹,四方尊竟然微微低鸣。
这是在凡界之内,如果神龙有反应,就是四方尊与龙主在一起,当然是出自身边龙主的危险;不过并非初龙,无论如何也触发不得感仙镜。
那么,龙主之一就在身外,绝不是迎面跑来的侍卫。
那便是李显!
“混账,退后!”李显变得无地自容,大声喝退侍卫,极为尴尬地看向金夕,既然来讨教,怎能暗带兵卫屡屡出现,他见金夕仍在原地痴呆,以为是震怒,赶紧爬起来说道:“请高师恕罪,他们有眼无珠,不知高师是在试探。”
侍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再次低头垂脑向后隐去。
金夕反应过来,心中更是痛快,所有的担忧一去不返,既然李显是将来的龙主之一,那么眼下武媚称皇毫无顾虑,她一定会将大唐江山返回自己的儿子,不是时下的皇帝李旦,而是眼前的李显,遂严正说道:
“无论是谁反对太后称皇,你绝不可以反对,好自为人为官,还有,日后绝不可以私自外出,你和你的侍卫身手太差!”
说罢,再也不理睬瞠目结舌的李显,大步离去。
随着李显在暗中迎合,朝中拥护武媚称帝的呼声越来越高,最终众志成城,无一反对,哪怕是作为皇帝的李旦都是俯首跪地,哀求母亲撑起天下,为天下百姓作主。
武媚却是坚决不允,女子称帝在泱泱大朝绝无仅有。
末秋之初,武媚正在午憩。
突然!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还是想起了什么,她从床榻上起身,口中呼着:
“地血,地血……”
她的手中,不由自主抄出身边的大云经,早已熟背的大云经。
太监急忙上前,却传来一道旨意:“速宣薛将军等人!”
她不用多说,跟随而来的自然是崔神庆和上官婉儿。
“拜见太后!”
薛怀义三人同时施礼。
太后武媚在帘后沉思片刻,幽幽开口:“薛将军,你悟禅深奥,曾言日月空三字的见解,不知道那之后可有参悟些许?”
“有!”
薛怀义答道。
当时金夕嘱咐他可以到给太后听,自然毫不隐瞒。
“快说来听听!”
薛怀义有些为难,他从不言谎,可是禅中之意定会惹恼太后。
武媚看出薛怀义的动作,便以安抚口气言道:“但说无妨,无论是何种禅念,自当赦你无罪!”
薛怀义正直身体,以佛禅开启另一道天下,字正腔圆答道:
“多谢太后!贫僧以为,日月之空绝非凭字而论,而是在于领悟之人。恶者,当然认为日月皆空,为祸佛祖;非但如此,在这皇朝大殿,堪比日月之肩,所以三字平齐,当属日月同空,日为中天,月为天母,若是日月不在,可谓滔天大难,陛下与皇后皆属空空……”
“薛将军!”上官婉儿的脸吓白,疾声呼道。
崔神庆猛然按住木椅立起,抬手指向薛怀义:“住口!”
他知道,这三字就是太后武媚年少之时被人占来,如果有此不详,则印证着无数条性命死得枉然。
武媚定是大恶!
可是,幔帘后毫无愤怒的迹象,仿佛在印证着自己的感悟,也好像晓得薛怀义没有说完,竟然微微笑出,说道:
“薛将军,继续讲下去。”
尽管薛怀义完全是诉禅,而且被太后早免了罪责,光头上还是渗出一层汗珠,发现太后并无恼怒,更是精神抖擞,一字一句说道:
“然,对于天下百姓而悟,众生自然低于日月,呈就仰望之像,日月必然在乎高天,空字从而落入凡心,普天光泽照耀之下,万物安然,乃至佛之念,那道空字则是无则有,大而无疆,如无极,如佛祖,此乃真正的禅念。”
日月空,当属天下人。
“金……”
武媚突然道出一个字,戛然而止!
她呼唤的是金夕的名字。
就在许多年后,她才对上官婉儿诉说,随着朝中不断传出的声音,以及日日思索回返真界之法,焦虑之下陷入沉梦,就在睡梦中,她不但领悟了什么是地血,而且见到了金夕,金夕好像手持大云经,向她道出了日月空三字的真谛。
那是她自己的领悟。
多年研探大云经的领悟。
让她无比惊讶的是,薛怀义口中之章与金夕所言一模一样!
武媚正直身体,呈出太后神态。
“日月空,日月在上,空入民心而大,”武媚像是在那里自言自语,“正如佛门之空,并非空,而是大,”这是薛怀义先前所悟,“文映天下,武照盛唐,”这八个字来自金夕杜撰的大夏陨石,“同在日月之下,哪里都有陛下和皇后的恩泽,”这句话来自崔神庆抑或是金夕,“是啊,谁说日月空是灾难,日月在天,轮世无度!”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