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料到做些事情如此艰难,可是眼下谁也无法再退步。
上官纯乘胜追击,“皇后,道观有无权当其次,即便是道士,若是着心为陛下疗病亦无大碍,若是果真在这里施展妖术暗害陛下,那却是千古大罪啊!”
“胡说!”
李治怒向上官纯。
他绝然不相信武媚会做出这种事情,眼见武媚娘气得浑身发颤,抬起手拉住她,轻轻摇动以示相信,冲着禁卫令道:
“将一干道士立刻投入大牢!其余人,退下!”
郭氏郎中突然爬向前来,“陛下,饶命啊,的确是皇后请我们来,那,那东西就在侧殿木箱内啊!”
紫燕在一旁瞧得魂飞魄散,冷汗直流,听见这话急忙奔向侧殿,随着她一声惨呼,禁卫纷纷冲将过去,很快,木箱被抬入正殿。
哗然大变!
一件件丑物被抖落出来。
而其中最为要命的,自然是黄布小人,赫然是李治的形状,上面用红丹书写着“李善”两个字。
同样,头部被刺满银针。
“陛下!”
武媚终于失去方寸,她曾经瞧见过自己的被压之物,也承受过那种痛楚,疯子一般冲过去,一把抢过黄布人,小心翼翼抽离上面的银针,万分疼惜地贴在胸口,眼泪一颗颗淌落下来。
震惊!
李治连退数步,忽然捂住自己头部。
他的病当属实疾,急火攻心之下再度爆发。
一群皇后请来的道士突然正身,口口声声说是来自皇后授意施展压胜针对皇帝。
而,旁边还有两个信誓旦旦作证的人。
同时,又在皇后殿内搜出压胜邪物。假有万道黄河,武媚洗之不清。
若是上官纯清剿道观得逞,更是无法辨明。
紫燕突然引领上官仪步入皇后殿,她亲眼瞧见过武媚与上官仪商谈政事,辩论诗文,无奈之下请来宰相西台侍郎。
上官仪突然发现殿中之物,再瞧向跪地的一片道士装束的人,还有自己的儿子和太监,脸色无比阴沉。
他猛地抓向丑物,狠狠地砸于地下,冲着太监俯身喝道:“怎么回事?”
伏胜嘶声答道:“侍郎,皇后请来妖人,暗中施展邪术,意欲加害……”
啪!
上官仪俯身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伏胜捂着嘴巴不敢抚摸,接着答道:“前些日子,奴家便发现这些人诡异,便派人跟踪,方知他们来自清阳道观,而且偷偷购买压胜之物。”
上官仪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治,将冷光射向一干郎中。
“侍郎饶命,贫道冤枉啊,我们若是不为,皇后就要杀了我们啊!”郭氏郎中极尽委屈和恐惧。
“陛下?”
武媚脸色惨白,试探着看向李治。
李治咬牙坚挺着,疼痛之末便用手敲打脑袋,指着上官仪,“将他们,先行收押,你亲自审问,择日再裁!”
“万万不可啊!”上官纯焉能放过这等好机会,“陛下,皇后一向心机深厚,此事昭然若揭,若是延迟,恐怕这些人也会生变啊!”
“放肆!”上官仪骂向自己的儿子。
李治歪着头看向上官纯,切齿问道:“你想如何?”
上官纯也是咬牙出口:
“请陛下即刻圣裁,皇后威胁道士入宫行进妖术,意在陛下,此罪当诛,着请陛下将皇后罢黜,其出太子、代王一律当免;且,十年前宫中也兴过压胜妖术,因此而误杀皇后和淑妃,应着请太子李忠入宫,审查详实之后,恢复太子之身!”
上官仪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瞧着陌生人一样看向自己的儿子。
武媚有口难辨,悄悄松开了李治拉住的手。
“朕要是不准呢?”李治问。
“陛下,臣在这看着,这么多的禁卫、下人在瞧着,陛下是明君,总不能将我们全部赐死吧!”
上官纯口出胁迫。
李治提手,似要再度镇定武媚,却发现手中空空,武媚已经脱开。
眼前,无路可退。
他忽然站直身子,却再也不去看上官纯,而是盯着上官仪问道:“依你之见呢?”
上官仪立即摇头否定,“皇后绝不可能做出这等荒唐之举!”
上官纯胜券在握,毫不退缩,依旧在那里咆哮,“请陛下圣裁!”
李治再次瞧着上官纯,口气祥和下来,一字一句说道:“除了罢黜皇后,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武媚惨呼一声,“陛下!”当场跪下来,“不要!妾武氏绝未陷害陛下啊!”
李治这声近乎乞求的帝声,是在为武媚开脱,那就是武媚的确施展了压胜邪术,不过他要原谅,绝不追究武媚的罪责,只要保住皇后的地位即可。
但,要堵住上官纯的嘴,必须请得他的满意。
那是比信任更深一层的真爱!
武媚飞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