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里,”李治抬手按住那纸张,“朕在你面前就是善儿,”他对那诗句恋恋不舍,又瞧过去,“如意娘,如意娘,不如以后就称呼你媚娘!”
武媚含羞。
李治喜不能制,上前将武媚抱在怀中,双手忙乱起来。
侍女一见急忙跑出睡房,冲着侍卫耳语几句。
“护驾!”
一队侍卫立即向后退去,将武媚的睡屋围得水泄不通,当然不能听见里面任何动静,否则属于大不敬。
太阳明亮起来,感业寺内虽然四处是侍卫、官员和侍人,看上去却空荡荡一般;只有两只翠鸟奔来落在那座房顶,刚要绕头厮磨一番,似是感觉屋内已经有人在行事,急忙振翅高飞。
───太乙山秘境终殿内,金夕的神情紧张起来。
明日,就是贞儿离开整整一个月的期限,到时一定会血脉迟滞,不再生息,如果无法化解只能是死亡。
他不敢想,如果死在这里,娘亲、婉儿、刘冷和程杰怎么办,御龙九天怎么办?
只有去念及武媚和贞儿,但愿她们既不要相见,又能平安度过。
“历经此劫,你一定会无事的!”他在暗嘱武媚,日月空三字遇到武媚而消失,她一定有能力挽狂澜,化解掉无尽险境。
“你,又在做什么,读经书?”金夕暗问贞儿。
他一眼也没有看过那本大云经,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看样子贞儿很是欢喜。只是他不晓得,眼下的贞儿不但在苦苦等候着他,而且因为有才人妹妹的存在,已经不敢再去翻看大云经。
“如果我死去,一定会有人来到这里取走四方尊!”
金夕在暗劝自己,不相信御龙大业就此停罢,藏在古墓五百年也被自己发现取回,即使流落这里仍会有人步入取走,在眼前重生通往真界的传界阵,完成接下来的藏龙。
想至此,他安然下来。
静静地等候着。
一日过去,他索性盘坐下来,摆弄得既很得体,也非常大义凛然,以免被后辈之人发现予以嘲笑,在那里合目等待身体突变。
同时局促不安的,还有那两个女子!
武媚驱走侍女独自坐在感业寺内,瞪大双眼瞧着已经悬挂起来的《如意娘》,聆听着房外窸窣的脚步声,那是皇帝专门派来守护她的侍卫,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凡是入内的膳食衣物均需经过严格地探查。
她低下头,喃喃自语:今日便是金夕需要贞儿的日子,你们还能在秘境中吗?恐怕不会,金夕绝不会让贞儿姐姐死在里面的,可是金夕怎么办?
陈硕贞也是像武媚那样,单独一人留在秘屋中,却是焦急地蹲下来强忍着心痛,不断重复着:
“你一定出来了,一定出来了!”
可是,仍然暗伤下去,出来又能怎样,眼下不在身边,一样会死去。
她已经知道金夕的玄机,只是像当初金夕冰婉儿认为温媱那样,认为他患有不可治愈的疾病,也许正是需要前世夫妻的拥抱才能存活下去。
“郎君!”
陈硕贞流下泪水。
自此,她未再谈婚论嫁,凡是有人提及,均称夫君早逝。
太乙秘殿,金夕有些不耐烦了。
已经大半天过去,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你爹娘的!”不禁开口骂道,越是这种恐怖的等待,越是熬煞心机。
整整一日,他的脑海中始终旋转着贞儿的影子。
因为那是生息所在。
蓦地,他跳下那座石桌,难道不再需要贞儿的拥抱了吗?难道是因为与她……刚刚想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
“是温媱!”
无边的惆怅、恐怖和思忆,终于冲破记忆的堤坝,就在意念中想起与贞儿云雨之时,鱼湖中的场景清晰起来。
那是温媱,扯掉两人的衣裳,将一切奉献给他。
从此,中止了他贪恋香息的劣性。
他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就在冰洞,一个女子厉声喝道:站住!随后问道:我问你,怎么才能寻人?又如实介绍自己:“我叫温媱,你叫什么?
那,你在做什么?温媱问。
金夕没好气答道:我在如厕!
如厕?温媱来了兴趣,何为如厕,做来我看?
一幕幕场景全部再现,温媱的身影全部活跃起来,直到最后,金夕重创卧床,是温媱割腕成血,落地成丹,赠给他九十九滴血,也就是九十九颗迭劫丹。
“温媱!”
金夕扯破喉咙吼道。
不错,温媱需要与他拥抱才能维持生息!
凡界初来,他也被视作疯者,也需要与贞儿拥抱才能生存……一切,如同覆辙;也许,正是两人相合之时,贞儿与温媱用身体和一切解除了他需要拥抱才能生存的顽疾。
可是,温媱为何幻化成贞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