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瑞恩兴奋的浑身颤抖,那是即将杀掉一个强大敌人才会有的狂喜。
差点被直接钉穿的精灵长刀在和风中呜咽,法瑞恩黑色长袍的背心处破了一个微不足道口子,底衬的精灵内甲没能起到被吹嘘神乎其神的防护作用,大片湿润正在快速的蔓延、浸透衣衫。
就在他捕捉到正确方向的时候,直线距离还不到百米,一栋砖木小楼二层的露天平台上,在几个叠放着的木桶后面,气喘吁吁的巴德震惊的看着那个外来者。
他知道那人实力不凡,昨晚就见识过他鬼神的身手,却绝想不到对方竟然连能狙杀猛犸的一箭都瞬间截住,这种灵觉不该是人类强者能拥有的
巴德看了看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埃尔弗里德,他已经从这个浑身湿漉的小人身上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情报,知道他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凌歧低估了土著们的智商,高估了某些小人的能力,当然他的敌人往往也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没有人,可以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家人”
巴德目光森寒,扫过更远处还未平息的混乱时,又变得锐利,像是定下了什么决心
只见他反手从背后的箭囊里取出一支漆黑的、比寻常箭矢还要长出一截的镔铁棱箭。
他冷静的计算着那个强大敌人找出自己的时间,不紧不慢的抬手将铁箭插入身旁小人的心脏,那股喷溅的血水染红了他半边的面颊,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熟人,虽然这个该死的家伙并不无辜。
巴德绝对是一个守法的镇民,如果不发生意外,只要上位者不是逼迫的太紧,他会一直遵守下去。
可这一次,意外真的发生了,并且他们几乎要把他逼上绝路
尚不了解长湖镇中全面局势、更误解了凌歧用心的巴德,出奇的做出了一个对他而言绝对是正确的决定。
可惜这个决定来得太晚,英雄的魄力不该是面临绝路时才被逼出来的,每每能破釜沉舟的人,永远也比不上早已觉悟的豪杰
巴德一只手握紧了家传的紫衫巨弓,一只手握着已经染上了鲜血、耗费了十年时间才铸成的屠龙箭。
整个长湖镇的人都以为屠龙的利器就是那台矮人攻城弩,连他的儿子也以为他巴德的底牌就是藏在家中阁楼上的、配合攻城弩使用的三支黑铁长矛。
在他一家之言的传说里,曾经就是这样的武器撕开了史矛革的一片鳞甲,当年之所以会失败也只是因为弹药用尽,毕竟这种黑铁比黄金还要罕见、珍贵。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屠龙失败绝非偶然,那样的武器还远不足以杀死邪恶的巨龙
它们太大、也太笨重,而史矛革更不会犯下两次相同的错误
所幸,他的曾祖、祖父和父亲,早就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找到了真正的屠龙方法,那可不是靠着运气去赌两次攻击会命中同样的地方,或者期望传奇巨龙的伤势在百年后还没能痊愈
他掌握的是真正的屠龙之技
当染血的长箭架上紫衫巨弓,巴德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龙有逆鳞,触必杀之。凡人也有信仰,这信仰可以是神、可以是人、甚至可以是自己,而它同样不容被玷污
巴德的信仰,就是他手中的弓箭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与其说是屠龙之技,不如看成是掌握了屠龙之术的人在某天忽然产生的疯狂想法
想屠龙,想逆杀乾坤,也许靠的根本不该是、不只是某种特殊技巧
曾有人说,相信、就可以做到
那是愚蠢的说法,却是聪明人做愚蠢事的时候唯一的筹码
相信子弹能转圈、它就能转圈相信飞刀能拐弯、它就能拐弯
这不是什么磁力干涉,也不是所谓的念力,更不单是特殊的射击、发射手法。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信念,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和力量
物质是承载心灵的基石,可没有心灵的认知,基石也将失去一切存在的意义。
谁又能回答,在那无尽世界的起源,究竟是先有了某个念头,还是先有了某颗微粒
巴德不懂哲学,更不知道在其他位面早就有人做过同样的尝试。有的人成功了,被人当成神话膜拜。有的人失败了,被人关进了精神病医院。可惜,就连那些成功的对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法将那付诸语言、传承后人。
“相信,就可以”
巴德注视着那离他已经不足三十米的敌人,来人堪称变态的灵觉,已经在这样远的距离就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他提前布下的种种障眼之法全都成了笑话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的竟不是如何去专注,施展那听起来就玄乎其玄的、手法亦极为复杂的屠龙之术。
他扣住弓弦右手自然而然如同轻歌曼舞似得跳跃起来,原本搭得稳稳的箭矢也随之生出了一些必然的变化,它开始颤动
那对任何一名合格的弓手来说都是绝对不容许的
一百个弓手就有一百种射箭的手法,从没有任何一种手法,能保证射击的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一百。但即便是初学者都明白,要达到更高的命中率,就必须靠身体的平衡,以及目光的锐利,当然还有手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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