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石寨

    寨子大门进来，是一条宽约四人并行的坡道，左右间或有几座石头打底树木构建，盖着茅草的小楼，最顶上的亭子也似乎只能站两人。

    再往前走去是山腰的一个平坡，中间还驾着未点燃的篝火架子。

    以篝火为中心形成一个大约可容纳五十几人的椭圆，周围是几片低矮的房子，间距大致双臂的宽度，每片区域基本都是三四座连在一起的黄土房子，各自不同方向建筑了廊檐和出口，像是共用一个身躯的三头六臂的奇怪生物。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在几个窗户和房顶与墙壁的间隙间透出几片昏黄的光，隐约可以看见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各家各户的饭菜香味窜在一起也形成了一种更加浓郁的温暖的味道。

    桃白和墨玉勉强忍住咽口水的反应，这样的群居感觉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

    “姑娘，这边请。”大虎带着他们两路过篝火右转，经过两户人家后在一间有两级台阶的门口停下，推开半掩着的门。“回来了啊？”里面有位大娘正坐在火坑旁收拾柴火，头也不活滴问道。“你爷今天刚猎个只兔子，回来得正好。”前头的锅也似乎应和她这话，咕噜咕噜滴叫着，兔肉熟透的味道已经顶开木质的锅盖，一阵又一阵地侵略这个屋子，闹得桃白鼻尖痒痒。

    大虎还未答话，正门对着的一个小方桌上坐着的一个老人，本拿着本古朴的书在寻找着什么，就着蜡烛的微光越凑越近，见来人了缓缓转头，继而就愣住了。“哎呦～”瞬间烛火就爬上了他的头发。“爹！你小心！”大虎上前移开蜡烛。大娘也转过身子，一眼就看到了桃白，“哎呦～”哆哆嗦嗦地走近前，“你，你去买个书，怎么就带回了这个俊俏的媳妇？”

    “娘！”大虎羞恼不已，拦住大娘想摸向桃白的手，解释道：“娘，爹，这是桃姑娘，她和她弟弟跟家人走散了，正好遇到了我，借住一晚明天要回桃花镇上的。”大娘耳听为过，看也不看大虎，直盯盯看着桃白，嘴里不住呼好好好。他爹已经坐下又拿起了书，不过一字未阅，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而桃白此刻心里想的是，狐狸精和书生的戏文，她依着她理解的样子低头害羞浅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应。墨玉的眉头已经狠狠皱着，“是有什么糊了吗？”大娘一听，急忙掀开锅盖铲了几下，对着大虎喊：“还不请客人坐下！”转而又轻声细语地对桃白和墨玉说，“先坐先坐，我们马上开饭了！”几句话功夫就盛起了一碗兔肉，“来，尝尝。”端到桃白身前。

    桃白正想伸手，被墨玉拉了拉衣角，边上座的大虎递过来两双筷子。桃白愁了，她不知道怎么用，只得装作害羞低头的安静样子。墨玉坐在她身侧，乖乖巧巧滴说，“父亲说，要，要长辈先动筷。”老男主人抚了抚不存在的胡须，点点头，“好孩子。”大娘笑嘻嘻滴把菜上齐了。

    桃白和墨玉学着大虎的样子，沉默又克制地吃着香香的饭菜，对面大娘还是忍不住问，“姑娘家是桃花镇哪个桃家呀？”桃白正想该怎么回答，忽然门外传来轻叩两声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