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金丝眼镜和金项链庆幸之余,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他们不想得罪在场的任何一位,并没有表露出来。
刚才张阳画的第二个区域下面竟然出现了那种细微的网状裂纹。
裂纹对于翡翠来说算是致命的,尤其是这种网状裂纹,无论玉石的质地多好,往往意味着大量杂质,根本出不了大料。
老陈又对着砂轮擦了一阵,整整深入了六七厘米,里面的裂纹似乎没有减少的迹象。
毫无疑问,这块半赌状态的毛料已经垮了。
“陈总,三百万,让给我怎么样?”张阳笑着问道。
三百万……
这是要闹哪样?!
明明赌垮了,却还出这样的价格?
张阳究竟是故意跟陈总开玩笑,还是真的对自己的眼力有信心?
想到刚才他第一次画的那个范围,以及之前他亲手切割开的那块玻璃种,大家一时间都有些犹豫起来。
“三百二十万,我要了!”楚楚冷不丁插口道。
他一开口,大家又是一怔。
如果说张阳是故意逗弄陈总,他们还可以理解。
别的不说,单是看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之前那块毛料送给了楚楚,就证明他的确有这份豪气。
但是楚楚却也出了三百二十万,这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对张阳充满了信心。
当然,还有可能就是她也在赌。
毕竟她手上那块几乎是白给的,这块扔掉三百二十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
赌石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药吃,但是明明是输了,偏偏又可以从头再来,陈总的心里更加纠结起来。
他看了看张阳,又看了看楚楚,最后又望了望心有余悸的金丝眼镜和金项链。
甚至,连一边始终默不作声的王姨和魏俊的脸上的表情都忍不住看看,仿佛是要从他们脸上得到启示,帮自己做最后的决定。
无论是张阳还是楚楚,都像是拥有十足的信心。
自己刚才出了二百万买下了这样一块全赌状态的原石,已经算是疯狂的举动,现在二人似乎比自己更加疯狂。
一百二十万的利润,虽然不是特别大的数目,但这三位平时也就十万二十万地玩玩。
算一算,这才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陈总就拥有了这样大一笔钱,说不心动那是假话。
何况,如果放弃了,一旦里面一裂到底,那这块毛料就再无价值,二百万就全打了水漂。
一来一去就是阵阵三百二十万!
他可不指望被张阳挑选剩下的原石会出现惊喜。
“老陈放弃吧!”
“对呀,陈哥,见好就收!”
两个同伴看陈总竟然还在考虑,连忙劝慰道。
“不,我赌了!”
陈总大吼一声,手上的毛料狠狠地靠近飞转的砂轮。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毛料与砂轮接触的地方,飞溅而起的石屑打在他脸上也浑然不觉。
又是三十秒过去了,终于陈总绷紧的面部露出了一丝欣喜。
旋即,他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准备继续。
这下,金项链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一下子抓住了他。
“陈哥,别磨了,别磨了!”金项链一脸急切,“八百万,让给我,让给我好吗?”。
“金老弟,你别搞笑了。这样的半明料,别说八百万,便是再加二百万都拿不到。老陈,咱们打个商量,一千二百万,让给我!老哥承你的情!”
“不卖,不卖,我要留着,留着!”陈总将湿漉漉的毛料死死地抱在手上,像是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唯恐被别人夺走。
“留着?”除了张阳,其他的人眼神都是一阵怪异。
“小神医,谢谢你。”陈总说着,朝张阳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他的反应,大家觉得似乎可以理解,但是又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因为大家分明注意到,陈总眼中噙着泪花。
“陈总,不至于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啊!”金项链撇嘴道。
“两位有所不知,”陈总苦笑地说道,“当年生意接连失败,几乎将我家老爷子苦心打下的家业全部输掉了。为了让我能东山再起,我家老爷子将最心爱的一块寿山田黄田坑明料低价出让。经过十多年打拼,这才有了我老陈的今天。今年是老爷子六十大寿,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那块田黄眼下的主人是个翡翠发烧友,希望老爷子能用价值相当的翡翠明料来换,若有更好的,他也补给差价,否则概不出让。”
“我说最近你怎么没事儿就来转悠,感情是因为这个!”金项链恍然大悟。
陈总立即点点头:“我到处寻找翡翠明料,但是手上的资金却不太充裕,因此便到处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毛料入手。算是搏一搏运气吧!小神医无意之中帮我完成心愿,陈某实在感激不尽。”
陈总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张阳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阳坦然受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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