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粉墨登场,尧十二握着夫人的手,将下人拿上来的红灯笼点燃,等那灯笼飘飘然上了半空,这个过程就称作点灯,是西麟城百岁周宴上,必不可少的一个传统,预示着希望孩子的前途蒸蒸日上,一片光明。
在所有人轮流登场祝贺过后,大家举杯庆祝,至此,周岁宴实质的操作就算是结束了,就开始各玩各桌,各吃各家的了。
合嘉足阙和子无忧像是置身事外,子无忧在发呆,合嘉足阙则在吃着桌子上的卤水鸡,吃的津津有味,师姐阕青衣却跑去逗她那可爱的小师侄,那夫人生的尊贵儒雅,时不时看着怀里的婴儿被阕青衣逗笑,她也抿着嘴跟着笑。
“你们都是叔叔的徒弟吗?”合嘉足阙吃的正欢,一个模样端正,笑容可掬的黑衣小青年跑了过来,生的俊俏,极有礼貌,子无忧看见小青年发冠上的圆形的箭头标志,点点头,用手拍了拍合嘉足阙的肩膀,合嘉足阙恋恋不舍的放下鸡腿。
“师伯请你们两个过去。”小青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跟着黑衣小生走进内堂,刚刚那个中年男人坐在摆放在正厅的一张太师椅上,旁边还有一个青年男子,样貌虽说不上出色,但也是书生气十足,他的眼神犀利,看上去像在盘算着什么。
尧十二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两人在旁边落座,那黑衣小青年就站在一旁听候差遣,合嘉足阙不是很喜欢那个青年,挑了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剩下离得比较近的那个位置留给了子无忧。
“你师傅近来在忙些什么?”尧十二的声音洪亮而低沉,子无忧淡声答:“师傅最近在城内忙于打点生意,并未外出,至于具体事宜,未仔细与我交代。”
尧十二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年男子,满脸堆砌出笑意,又继续问道:“这位可是我那位弟弟新收的徒弟?”合嘉足阙立马站了起来,顺从地作了一个揖,“弟子合嘉拜见师伯,承蒙恩师照顾,迟来拜谒。”
尧十二哈哈大笑,那青年好奇的打量着合嘉足阙,眼神里有些异样,“不迟不迟,前天才入师门,如今却已然和同门无甚相差,是个好苗子,你不像你师傅,倒是十分有趣。”说完便示意他落座。
合嘉足阙坐到原来的位置,眼神掠过子无忧,发现子无忧看着他,想必是见他应付自如,又捧起茶来,抿了一口。
“尧三爷这些年倒是清闲自在,要是他家公子还在,我们公子又怎么会失去一位能人贤才,如今尧三爷必定也是和尧族长一样成家立业,添丁发财啊。”那青年男子终于发话,嘴上带着些笑意,手里转动着琉璃珠子,仔细分辨,话里却是字字珠玑。
尧十二抿了一口茶,眼里已是有一丝怒气,却仍旧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不过,天下贤才众多,不能为皇子效力,是尧家的损失,也是那小子没有那个福分呐。”
“前几日,我听说,北地丢失了一批地支,不巧的是,公子手下的人得知尧三爷最近似乎也去过北地,这其中有没有联系呢?”这地支自然是指地支术法师,西麟城的猎人上报异兽重明鸟袭击村民,这地支术法师自然是派去抓捕重名鸟的猎手。
“万望公子明查,尧家世代为皇族效力,谨遵祖训,未敢过问地支术法师之事,尧老三奔波忙碌,乃是受命于皇族天子,为公子寻找灵药,多年不问族中事务,至于那北境地支的丢失,实属误会。”尧十二又从袖兜里掏出一份羊皮卷,推过去给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摊开羊皮卷,快速看了几眼,一脸不可置信,尧十二看了看那青年男子,眼神里又恢复了气定神闲。
合嘉足阙完全不知道这一出二人转是什么意思,他瞟了几眼旁边的子无忧,子无忧喝着茶,眼眸低垂,似乎在看着茶盏里沉底的茶叶,神色不明。
“既然如此,便是最好。”那青年男子忽的站了起来,“公子身体羸弱,希望尧三爷尽快寻得灵药,回城复命,期限将至,不要让公子失望呀!”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身后的黑衣青年也紧跟其后。
“恭送大人。”尧十二站起来微微弯腰,作揖,子无忧也起身,作揖,合嘉足阙见状也急忙模仿着动作弯腰。
等人走远,尧十二却拂袖坐下,捧过茶盏,一饮而尽。“师伯莫生气。”子无忧依旧维持着姿势,只是转了个方向,面向尧十二,合嘉足阙只觉得进退两难,也都维持着姿势。
“皇子简已经起疑,这么多年了,你师傅要做什么我不过问,也罢,你回去和你师傅说,期限将至,若再找不到灵药,他和那几个地支的下场差不了多少。”尧十二摆了摆手,用手扶着额头,子无忧点头,这才放下手,拉着合嘉足阙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