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先皇还在。
太妃不喜热闹,常年在殿中,她也跟着,最多在长安殿附近走。
所以,虽来已久,但对齐宫,不熟悉。
“竹芍,你可知这是什么?”
竹芍停下,见旁侧一溜排郁郁葱葱的低矮盆景,为何突然问她?
“侯夫人,绿植?”
只听一阵轻笑,随后额头被一敲。
“芍药,你名中就有芍字。四月出花蕾,五月开花,六月花期结束。可赏景,亦能入药。”
她喜花,倒不是被外观所迷,而是背后的意义。
每种花都有别样意义,就像人,性子不一。
“原来,这就是芍药。”
竹芍听过芍药,但没见过。
太妃给她取名时,就说,翠竹亭亭,芍药安宁,就叫竹芍吧。
“四至六月份,不妨来瞧瞧。”
秦云舒低声道,而后抬脚往前,却在这时,阵阵脚步声响起。
“谢大人,奴才该死,明明点了盆景数量,怎知少了?”
说话时,内务府大人冷汗层层。
六十六盆摆至高台周围,共十八种类别,数字必须吉利,缺一不可。
而今,少了两盆,恰巧又是两种类别。
东瑶族茶瑞,西陵部耶香,不是一般的花,春年前一月才从部族运送至此,他去哪找啊?
脚步声渐近,秦云舒步子微顿,此处只有一条路。
竹芍也跟着紧张,后宫之地,竟有内臣!
她立即扯住秦云舒的衣袖,“侯夫人。”
秦云舒哪想呆,可她现在转身,已经来不及了,谢运之已迎面走来。
眉峰微扬,眉头隐隐皱起,眸色晦暗,却在看到鲜亮红衣的那刻,步子顿住,阴沉一点点退去,清明不已。
“谢大人,下官不知去哪找,只好找您了,您快想想办法。”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内务府大人说话都快了,脸皱成一团,不见回应,他才抬头,见到不远处站的人时,惊住。
不得了,定北侯夫人!
“张大人,长安殿中,兴许有。”
话音清冽,字字句句清晰不已,唯那双眸子,依旧看着那抹红衣。
不同今早见到的模样,换了发髻,多了眉心花,映衬的越发清丽。
谢运之唇角微勾,若不是旁人在,他倒想问问,你这么打扮,就不怕成为焦点,抢了某些人的风头?
秦云舒看了眼宫道,这条道,确实通往长乐殿。
“竹芍,东瑶族茶瑞,西陵部耶香,太妃宫中可有?”
盆景数量突然少了,看似一件小事,恰逢国典,再细小的事,追究起来也是大事。
“侯夫人,奴婢……”
太妃宫中那么多品类,都由专人打理,太妃也从不唤她去园子。
她只负责梳妆,涂抹豆蔻,添衣用被,对这些,她真不懂。
“后宫重地,此事又要悄然进行,您不若走一遭,谢某感激不尽。”
说罢,谢运之躬身行礼,这记礼节,可是上拜上级的大礼。
能受得起当朝内阁首辅这一拜的,张大人的心陡然跳起,可想到如果真的拿来,他这脑袋保住了。
于是,他跟着躬身行礼,“侯夫人,此事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