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爱情之间从没有高冷，或许只因为他暖的那个人不是你罢了。

    前脚刚到家，母亲就踏着拖鞋迎过来：“你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秋红一头栽在沙发上，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哎，我先给你说，你哥打电话来说来结婚，让家里准备彩礼钱。”

    母亲一脸幸福的样子，从眼角挤出几根皱纹。秋红惊得一屁股坐起：“啊？他怎么这时候要结婚，哥哥都多少年没回来，怎么彩礼钱也要向家里要？哼！要你不说，我真该忘记自己还有个哥了。”

    母亲刹时就急了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养你那么久，工作也不去找，我卖菜的那点钱还能养你多久？以后要是你结婚了，不指定还能想到我们！”秋红听得心烦意乱，把自己独自锁进了房间。

    微微凸起的小腹，让秋红本不匀称的身体显得更加笨重。

    大雨停留在透明玻璃上，映出秋红疲惫的脸庞，滑落的雨珠，像滑过秋红的脸庞。

    “秋红，你快开门。刚才的事还没说完！”母亲蛮力地敲打木门，刺耳的声音，秋红烦躁地起身。

    “妈，我累一天了！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

    母亲用钥匙打开门，满脸笑容地坐到秋红的身旁。

    “你哥说过几天要回来，你要是有钱就去买点好菜，别委屈了你嫂子。”

    “妈，我们还没见面呢！别一口嫂子一口嫂子地喊，哥都那么多年没回来了。”

    “你哥有出息了要上班，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去找工作！”

    ……

    母亲走后，秋红刚点燃的烟，被泪水打湿了。

    微黄的手指按下电话键。

    “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带有古风安静的咖啡厅，叶林修长的手指交叉重叠垂在肚腩上，磁性的男音，带有一丝疲惫。

    “什么事，说吧。”

    “我马上要显怀了，这事被媒体拍到可不好。”

    男人嗤笑一声：“要是我不发声，谁敢说这是我的种？”

    女人有几分慌乱：“你就不怕我告你！”

    叶林起身，忽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

    “秋红，你别妄想凭着一个孩子就能当上阔太太，到时候你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说不定还会身败名裂。我警告过你的！”深黑的瞳孔，不见一丝温度。

    女人强笑：“那行，你就等着这个孩子，流落街头吧。”

    ……

    “秋红，秋红！”空旷的街道传来熟悉的男声，秋红下意识回头。

    “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男人快脚跟上：“早上就到了，妈要炖排骨，我来买点菜。”

    “嗯。”女人似笑非笑，“妈都多久没炒肉了。”

    哥哥尴尬的扭过头：“哎别说了，你嫂子和妈在家等你呢。”

    男人强拉住她。

    披长发的女人，安静的坐在母亲对面，立体的侧脸，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突如其来的推门声，使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秋红，快喊你嫂子！”女人缅甸地垂下头，微弯着小嘴。

    “哼……嫂子好。”话说得有力无气，如空中折掉翅膀的蝴蝶，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母亲冰冷的脸庞浮现出不满，哥哥赶紧过来打圆场：“秋红，你赶紧去煮饭，妈都等久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压住秋红胸前的双臂。

    秋红干事不利索，单洗着点菜就走开了。忙到傍晚，一家才开始吃饭。

    “妈，蕊蕊家是大城市的，她是一名会计员。”母亲的脸笑得更欢：“呦呦呦，那真了不起了，儿子，你一定要对人家好点，儿媳，要是以后秋华欺负你了，我一定给你报仇！”

    几人聊得正嗨，秋红在一边搭不上话，充当隐形人的角色。

    “妈，拆迁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秋红猛然抬起头，疑惑望着母亲：“妈，家里要拆迁啊？我怎么不知道？”见事瞒不住，母亲瞪她一眼：“这事给你说有什么用，你能做得了主吗？”

    “妈，这房子是爸留的，我凭什么没有资格知道，不经过我同意，就要拆迁？哼！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我怎么会冒出个嫂子！”

    “我们家方圆十里没有人家，现在政府要拆迁，你怎么拦！”秋红气得面红耳赤，胸脯急促地起伏，几步冲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