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上罩着红色的头纱,双手不停的绞着衣服,看上去十分的紧张。
不过,大家似乎也都理解她的紧张,都礼貌的称赞着:
“新娘子真漂亮!”
“这套衣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衬得新娘子就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是啊,真美!”
众人的称赞声中,作为新郎的白墨卿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他的新娘,而是往夜家的车队后面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没一会儿,他看到熟悉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最后的车上走了下来,白墨卿的眸子暗了暗,流淌出一丝哀伤。
那是他早已没有资格再去爱却停止不了去爱的七七。
七七也抬眼看过来了,只要一接触她的目光,白墨卿就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来祝福他的。
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白墨卿却觉得自己过了一个沧海桑田。
白墨卿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对远处的沐小七笑了笑,然后眸子瞬间变回淡然,向着车内伸出了手。
夜安眠下了车,与白墨卿站在一起。
众人又开始纷纷称赞了:
“真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啊!”
“是啊,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新郎与新娘手牵手,喜气洋洋一世走喽!”
然而,这一对新人,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淡然中透着麻木,哪里有新婚夫妇的气氛。
白墨卿在众人的祝福着默默地牵着夜安眠的手往里走,发觉夜安眠的手心又潮湿又冰冷,这么紧张吗?
他看了一眼夜安眠,不过,隔着朦胧的红色头纱,他不能将夜安眠的表情看得多么分明。
白墨卿一向绅士,想想这个女人是为了嫁给自己而紧张成这样,不由得内心闪过一丝怜悯。
白墨卿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拉着夜安眠的手紧了紧,将步子稍微放慢了一些,以配合夜安眠。
这个小动作自然被夜安眠发现,她心里刚刚甜蜜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忐忑所代替,手心依旧是又湿又冷。
很快就到了礼堂。
夜安眠与白墨卿并排而站在礼堂的正中央,各拿一只茶杯,由佣人注满茶水。
而他们的对面分别坐着白家的长辈与夜景阑。
按照正规的程序,新人要在拜天地之前先给女方家长敬茶,拜天地后再给男方的家长敬茶。
因夜家也要接待一些祝福的宾客,所以只派了夜景阑出席这个典礼,其他人都是夜宴才会带着宾客一起出现,所以,敬茶环节就是夜景阑代表女方家长了。
司仪高喊:“出嫁女儿表孝心——”
夜安眠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夜景阑的面前:“小舅舅,请喝茶。”
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刚才趁着佣人给茶杯倒水的空档,她已经借助宽大的衣袖,将手心的药丸丢进了茶杯,现在这杯茶已经是可以要了小舅舅命的东西了!
夜景阑点点头,从夜安眠的手里接过茶,刚要喝,忽然听见司仪喊:“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