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披麻戴孝,城里不允许如此,他抱着儿子,扶着范荣奎的骨灰盒,直到下葬。
葬礼结束的晚上,陆一伟的父母亲接走朗朗去了女儿陆玲家,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范春芳,以及孙春云。
孙春云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旁边放着不知热了几次的饭,这些天滴水未进。
范春芳走到身边,端起饭跪在母亲身边声音沙哑道:“妈,爸已经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求你了,吃点吧。”
孙春云纹丝不动,许久张开干瘪的嘴唇淡淡地道:“你爸没走,他就站在这里,你看,这些花都是种下的,君子兰,绿萝,石榴树,吊兰,仙人掌……不依然活得好好的吗?”
“妈,你接受现实吧,爸已经走了!”
“啪!”
孙春云一个反手,将范春芳手中的饭打翻,随即拿起阳台上的晾衣架,将所有的花打的稀巴烂,然后拍拍手,蹒跚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陆一伟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慢慢去化解,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回到现实。
看着满地狼藉,范春芳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哭泣起来。陆一伟蹲在跟前,双手扶着肩膀轻声道:“芳芳,别哭了,你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再这样下去会垮的。”
范春芳转身紧紧地抱着陆一伟,低吟道:“一伟,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别说傻话,我不一直在你身边吗。”
范春芳推开他,铮铮地道:“调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愿意,我立马去找省委章书记,以父亲的名义,向他最后一个请求。”
陆一伟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刚刚失去父亲的妻子,一边是刚刚有气色的事业,无论失去那边,都于心不忍。
见他不说话,范春芳有些绝望,冷笑道:“陆一伟,你就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开我,但还要抛下我们去忙你的事业。我从小就没享受到父爱,难道让朗朗重蹈覆辙吗?今天就撂下一句话,要么回来,要么就永远别回来了。”
陆一伟知道她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避开话题将其扶起来道:“你去陪陪妈吧,她现在最需要你的安慰,我来收拾。”
范春芳听从他的话,起身进了卧室。陆一伟一点一点收拾着打碎的花盆。快要结束时,在一堆泥土中,发现了一本存折。借着灯光,他好奇地打开,只见上面以朗朗的名义,存了三百多万。看到这里,他懵了。再仔细看明细,先后分十多次存进去,其中最大的一笔是一百万元整。
这是他藏在花盆里的秘密,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不是岳母的冲动,这笔钱将随他而去,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