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月,不过是繁花盛景,到了秋日落黄。
大概又听来不少文人墨客的咏叹。
亦是这短短几月,生出了不少之事。
蒋母与孟相和离,均请圣旨,望陛下裁决。孟相的龌龊亦如当年令他名扬四海的《慕妍赋》那般,天下皆知。
不出十日,孟相已留着史册的一角,全老臣情谊,允他自身告老还乡,而孟氏嫡子未受半点波及。德音知晓后,亦是去了如今的孟府,而非昨日的相府,自是欢喜母亲多年夙愿已成。
而亦是一月前,太后于玲珑宫辞世,留下一封密诏,全了清妍与怀渊生生世世之情,怀瑆自是明晓。
在玲珑宫外,怀瑆再次见到了德音,却恍如隔世,于是屏退众人,他将德音带到了新建的竹园。
他看着身侧的德音,开口道:“阿姜,母后留下一封密诏,我已依其愿,将母后与皇叔合葬。”
德音看着眼前的竹林,哪怕已是万物枯败的秋日,仍不改苍劲挺拔的生气,德音笑了笑。闻言,看着眼前的青翠,缓缓开口道:“自是全了姨母与姨父的死生契阔之意,姨母……姨母她只怕是早有打算。”
“那阿姜,你呢?”
德音侧身抬眸,两人相视着,两人不常显露情绪之人,如今亦是带着习惯的克制,她笑了笑道:“我便作姨母的女,而后会往宝华寺为姨母守孝,待一切风平浪静,亦与阿煌和离,换得自由身,清白入寺常伴孤灯。”
话毕,德音被怀瑆拉入怀中,他问道:“那我呢?”
德音欲要回抱,可刚升起了手,到底还是垂下了。她红着眼眶,笑了笑,“愿阿瑆哥哥早觅良缘,恩爱不疑。”
“那我呢?”怀瑆不死心地复问道,他知道德音定会明悟自己的心意。
德音推开了怀瑆,低头看了看怀瑆腰间自己绣的香囊,说道:“将香囊与荷包一并扔了吧。”
话毕,便欲转身离去,怀瑆猛拉住了德音的手,“我初是刻意接近,可我遇见后便是情真,惟愿娶你,再无目的。”
“先皇赏的糕点均下了绝育药,我自是明晓,可你给我的,我吃得心甘情愿。”
闻言,怀瑆从背后抱住了德音,开口道:“父皇言若我定要娶你,必得如此。”
德音笑着摇了摇头,撇开了怀瑆的手,离去,再未回头。
“阿姜,我亦心甘情愿。”怀瑆的呢喃飘散于秋风中,随秋叶般寥落。
七日后,德音携梅兰共往宝华寺。
一年后,德音与昭子煌和离。
同年,怀英帝怀瑆禅位于怀远。
怀远上位后,昭子煌请命永驻边疆,护怀国边土安定,允。
怀远上位后,封唐云齐为新任丞相,自是在位五十六年,终成海晏河清之太平世。
后唐云齐终身未娶,而孟德逸亦于云齐辞官过去后,再无踪影。
宝华寺位于野郊,方圆几里尽无人,可就在宝华寺对面的那座山上,正对着有了一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