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平静的问道。
“她是个好女子,不该在那种地方久待。此次父亲安然出狱,她确实功不可没,我思来想去,对她最好的报答就是让她有个自由身。”赵云澜直视赵心慈,坦然道。
“那你收不收她进门呢?”
“这正是我犹豫之处,我本无心与她相守,但替她赎身,又不收她,我怕人言可畏。”
“知恩图报,君子所为。你先问问那女子自己的意愿。”
“嗯,父亲说得对。”赵云澜点头。
“你到底大了,终于不再事事顶撞我了,这牢也没有白坐。”赵心慈笑呵呵看着儿子。
赵云澜略有些尴尬,拜别父亲。父亲虽然离开牢狱,但是自己心绪并不安宁。大庆来京后告知赵云澜,沈魏再未在蜀郡出现,他多方走访,那人一点线索也未留下。日子越久,赵云澜对沈魏的担忧反而越多,如果那人真在京城,也该知晓他父亲一事,若稍微有点心,也能找到他。可是除去那日在盼兮院前与他堪堪错过,再无一点交集。此外如何报答柯梦以及背后那个贵人一事也挂记心上;还有此次祝红一家的相助,自己又如何回报?祝红的心意自己自然知道,可是自己并不想将恩情友情与爱人的情谊混淆。凡此种种,让人并不能踏实地准备年节。
赵心慈端坐马车。赵云澜骑着马紧随在侧,身着交领深衣,玉柱切云冠,外披了一个镶了狐狸毛的厚披风。世家公子的贵气与青年人的英气相得益彰。
进入平晏侯府,赵云澜换上一副父慈子孝的面孔,似笑非笑地应答着,不少主母都暗自看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给家里的女儿说媒下聘。无意间赵云澜扫了一眼,看见程沛之也在侯府,知会了父亲,便于沛之聊天去了。
“你怎么也来了?”程沛之欣喜地问道。“你不是最烦这些事的吗?”
“长安不比蜀地,父亲才出狱,自然不能事事遂心。”
“来了也好,我俩作伴。不然一堆三姑六婆围着我问东问西的。”沛之嘟囔道。
“哈哈,你家父亲肯定早就给你看好了人家,那些人围着也是白忙活。”赵云澜笑的很欠揍。
“这事谁也逃不脱!”程沛之横了赵云澜一眼。
两人说说笑笑差不多把前院都溜达完了,程沛之还想去看看后院,但都觉得不妥,便站在前后中间的小亭子里说笑。
此时三个男子步入后院。赵云澜瞥见中间男子的侧颜和背影,心中一阵擂鼓,脑中几乎空白,他双脚点地,使了轻功一个纵跃,落到了三人背后。三人立时站定,两侧侍卫警惕的回头盯着赵云澜。
中间男子头戴黄貂武冠,身上是玄色深衣外批轻甲,并未回头。赵云澜举手要拍中间男子的肩膀,但是看到此种架势,手僵在了半空,嗓子案哑地喊了一声:“沈魏?”
此声一出,那中间的男子才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带笑看向赵云澜:“嗯?”
就这么一瞬,赵云澜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那人五官模样与沈魏并无二致,但气度神韵却和沈魏没有半分相似。沈魏不爱笑,每次笑要么腼腆羞涩要么和煦自然。而此人的笑,让赵云澜背脊一股凉意。那眼神中充满了猎人看到期待已久猎物的惊喜。
赵云澜立马收手作揖,长长一揖,再抬头时眼眸中无波无澜道:“唐突公子,在下认错人了。”
正说着,程沛之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两拨人马。
“无妨。”那个与沈魏一模一样的男子扫了眼程沛之,然后又似笑非笑,看了眼赵云澜,最后挑了挑眉转身离去。
待赵云澜与程沛之走远后,与沈魏一模一样的男子向身边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们便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