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下,他桀骜的眉眼隐在碎发下,衬衣上口松了几颗纽扣,有些落拓不羁。
初卿微微发怔,言司远的黑眸像一抔深潭,诱惑着人想看清里边的情绪。
“我们谈谈。”
窗帘翻飞,伴随着深夜低低呼嚎的风声,挟着男人眼里那抹森冷,拂在肌肤上不由一阵颤栗。
初卿搓了搓小臂,无视男人的目光,埋头往前走去。
“啪——”的一声,初卿吓了一跳。
男人一只手臂落在她面前撑在衣橱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初卿,如鹰隼一般的目光俯瞰着她,斯文的眉眼遍布阴鸷。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灯光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像是拥抱的姿态,初卿没有半分思索便后退了两步,微微仰头,对上言司远英俊寒漠的脸,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
“我听到了啊,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初卿光是用脚指头想想就能知道言司远想找她谈什么,无非是今日一事惹他不快,又或者来提点她不要自作多情让宁嫣儿误会。
男人的头颅慢慢的压下,眉宇间的阴沉越发深厚,但薄唇却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你是这样想的?”
他靠得越近,初卿越发冷静下来,一双眸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笑了笑,“我们这种雇佣关系,不是早在一开始就谈好的吗?”
他要她扮演人前的好妻子,而她需要言家的助力,生下孩子后,两人就可以一拍两散。
这么简单的事何必搞得曲曲折折?
言司远勾了勾唇,伸手掬起初卿垂在肩上的几缕秀发玩弄着。
“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急转而下的尾音,伴随而来一阵头皮的剧痛,男人用手指粗鲁地缠紧初卿的发,看她皱起的眉,越发绷紧,享受着这凌虐的快感。
初卿以为,再怎么惹言司远生气不快,这个冷漠的男人应也不屑用手段对付一个女人。
然而此刻看着男人阴森森的侧脸,她的心里还是本能地生出畏惧来,眼睛无法再凝视那深渊,她咬着牙缓缓闭上眼。
言司远却还不放过她,松了她的发,将她的头拧向他,男人高而挺的鼻尖擦过她的脸颊,薄而软的嘴唇贴在她小巧的耳上。
他从喉间溢出极深极低的笑,穿破她的耳膜震颤着她的心。
“你最不该的便是在我面前提起她,这让我很不高兴。”
男人咬字很慢,一字一顿,如裹着千年玄冰的刺骨寒气,一出鞘便伤人。
他跟宁嫣儿的事又与她这个外人何干?
她家道中落,多少人上赶着落井下石,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若她还缩在龟壳里只知逃避,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初卿便学会了隐忍和反击,她自小便牙尖嘴利,能堵得别人哑口无言,更知道怎么一针见血地攻击别人的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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