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及反应过来时,便向沈风絮行了大礼,道:“多谢姑娘怜惜,婢子以后定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姑娘。”
“好了,你起来吧,先去绣院里收拾一下东西,便来归云院吧。”沈风絮说罢,摆了摆手,便转身回了卧房里去。
……
归云院里,天色稍晚时。
沈风絮手中捧着一本书,信手翻看了几页,忽然随口问了一句:“春宜现在安置好了吗?”
丹砂点点头:“已经安置好了,她现在住在北侧的房间里。”
闻言,沈风絮将手中的书放下了,道:“既然如此,你去将春宜唤来,我与她说几句话。”
丹砂虽然奇怪沈风絮为何会对春宜感兴趣,可也并没有多话,而是转身去唤了春宜来。
不过片刻,春宜便进来了。
沈风絮并没有抬头看春宜,而是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及听到春宜请安时,才开口道:“起来吧。”
虽说这话,却依然没有抬头看向春宜,而是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
春宜便沉静地立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
沈风絮并非故意为难春宜,而是有些不信任春宜罢了,沈风絮院子里地人并不多,但除却采荷外,其余人皆是沈风絮能信得过的人。
此前融雪院被烧毁,但并没有人因此而受伤,故而如今归云院里的人都是沈风絮从融雪院里带过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唯独春宜不是。
所以沈风絮有心试探春宜。
此时,屋内寂寂无声。
沈风絮慢慢地翻看着书,只偶有翻动书页的声音传来,而春宜则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气氛稍显压抑。
及沈风絮翻看完了手中书本的最后一页,这才慢慢地将书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春宜。
春宜虽是低着头,可似是感受到了沈风絮传来的视线,身子稍稍一颤,但仍是站稳了。
沈风絮这才慢条斯理地发问:“你是哪里人?”
“婢子是安州人氏。”春宜答道。
“你爹娘呢?”
说到这个,春宜的头更低了:“家父是私塾的教书先生,家母是安州绣坊的绣娘。”
“哦?”沈风絮稍稍奇怪了,“这么说来,你的家境应还不错,那你怎么会成了仆役?”
教书先生的束脩应相当丰厚,春宜本是清白人家,又何必卖身为仆役。
“家父在私塾教书的时候,不慎得罪了安州知州大人的长子,后来便被百般刁难……”说到这里,春宜的语气变得十分凄凉又哀伤,似有点点浮冰细碎,触目惊心,“也因此,婢子家破人亡,后来被卖到了牙行,一路漂泊到了京城里,又被卖到了东宁伯府里。”
沈风絮又细细地问了一些问题,春宜皆滴水不漏的回答了上来,将她过往的生平经历字字不差的说来,没有一丝漏洞。
沈风絮问罢,便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春宜却没有走,她上前一步,跪在了沈风絮面前,一字一字地道:“婢子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六姑娘并不信任婢子,可婢子对姑娘绝无二心,绝没有任何对姑娘不利的心思,还请姑娘放心。”
沈风絮笑了笑:“你又何故如此?快起来吧,我不过是例行问话而已,你这么聪明伶俐温顺乖巧的丫头,还有谁不喜欢呢?快回去吧。”
见沈风絮如此说,春宜才稍稍放心了,站起身来,道:“婢子告退。”
见春宜退了出去,一旁,云挽才站了出来,道:“这丫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方才也听了沈风絮与春宜的对话,只觉得春宜太过凄惨,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却骤然家破人亡,卖进牙行,成了婢子,如今进了东宁伯府后,在绣院里也是受人欺凌,实在是令人不忍。
沈风絮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云挽不由奇了:“此话怎讲?”
即便春宜当真有什么异心,可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是绝无任何问题的,沈风絮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沈风絮淡淡地道:“若是我突然问你的生平经历,你能这么快的回答出来吗?”
云挽稍稍一愣,迟疑着道:“这……”
倒不是答不上来,可即便是答出来,也稍要思索,至少要回忆一下,但是春宜却仿佛是背过了一般,只要沈风絮问了,便毫无滞涩地答上来了。
云挽刚才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可沈风絮这么一说,她也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了。
“说的也是,这丫头自来了东宁伯府之后,也没有接触过你,却偏知道你喜欢梨花,就连绣院里的其他绣娘也不清楚。”云挽也露出了思忖之色。
沈风絮点点头,道:“不错,所以之后要麻烦你盯着点她了。”
“好。”云挽应了一声。
……
春宜在归云院里住了些时日。
这一日,春宜怀中正抱着绣布向外走去,正走至花林边时,却忽然被一人唤住了。
春宜回过头去,却并没有看到人,只有声音从花林中传来:“你走进来就能看到我了。”
春宜大抵是听出了说话之人是什么人,便也没有犹豫,抱着绣布便走了进去。
及推开花林之后,便见到了一人站在花林之中。
春宜道:“青栀姐姐,是怎么了吗?”
站在花林中的人正是青栀。
青栀抿了抿唇,神色稍显冷淡,道:“你在归云院里也待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来找我?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春宜摇了摇头,道:“六姑娘小心谨慎,一直在提防着婢子,婢子不敢露出什么破绽,自然不敢来见青栀姑娘。”
青栀蹙起了眉,道:“罢了,且不说这个了,你先同我说说,六姑娘平日里有什么习惯?”
春宜稍作思忖,道:“六姑娘一直在提防着婢子,婢子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