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方才洛氏的所作所为。
洛氏心中一片冰冷苦涩。
她在东宫之中,便连明承身边的侍卫也能对她横眉冷对,冷嘲热讽,她这个太子妃,只是徒有其名罢了。
见洛氏不说话,江迟便唤了人将含芳的尸体带走,又善意地劝了洛氏一句:“还望太子妃早些回去安歇吧,含芳之死,属下自会禀明太子殿下的,想必太子殿下心疼太子妃,定会查明清楚,太子妃放心就是。”
说罢,便着人将洛氏送回自己的小院之中。
洛氏没有推拒,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她起初看到含芳的尸体,的确是又气又急,可眼下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已经意识到了,既然是江迟杀死了含芳,那她便没有任何办法了。
是明承下令让江迟杀了含芳。
……
除夕夜宴后,因着夜宴上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宴会散的极早,前来的宾客纷纷出了皇宫,只是今夜宫门并不下钥,故而也有些人尚未离开皇宫之中。
沈风絮与明疏二人从甬道里走出来时,正见姜拟月站在一旁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沈风絮看了一眼姜拟月身后,姜拟月似乎是孤身一人在此,身边并没有其余的宫婢跟着,于是沈风絮便不做多余的行礼,只是开口唤了一声,道:“拟月表姐。”
姜拟月抿了抿唇,道:“沈玉楼……死了吗?”
“不错。”沈风絮点点头,虽然心中犹疑不定,可方才的确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沈玉楼身上冰凉,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自然是死了。
姜拟月轻轻弯了弯唇角,却没有笑出来,而是道:“今日之事,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若非是沈玉楼,她本不会落得今日境况,可听得沈玉楼的死讯,她心中却提不起一丝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无法化解的沉痛与哀伤在心底慢慢发酵着,令她心中难受万分。
沈风絮稍稍扬眉:“表姐知道些什么吗?”
明疏站在一旁,似有似无地道:“的确不该是这样,原本不会是孟延年前来,而是李槛,至于李槛要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贵宾不会是沈玉楼就对了。”
姜拟月顺着明疏的话续了一句:“李槛要指认的祸国妖女,就是你。”
这一点,沈风絮心中也早有预料,否则,此前在宴会上不会无端的有婢子推她,让她摔碎了酒盏。
沈风絮眨了眨眼:“那最后为什么会变成沈玉楼?”沈玉楼虽死,但这一场阴谋还没有结束。
在场与沈玉楼结仇的人,似乎只有沈风絮了,可沈风絮的确什么都没有做,那为什么沈玉楼会被指认为祸国妖女呢?在孟延年幕后的人又是谁?
姜拟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
她稍稍停顿了片刻,又道:“宫里有人对你别有所谋,否则,也不会把你救下了。”
姜拟月只知道沈玉楼与明衍勾结,意欲铲除沈风絮,可又是何人救了沈风絮便不得而知了,想来,定是对沈风絮有所图谋。
可明疏闻言后,却面色一黑:“别有所谋……?什么叫别有所谋?!”他好心帮助沈风絮,竟成了别有所谋吗?
一听这语气,沈风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看向明疏,目光灼灼:“是你?”
明疏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李槛为什么忽然告假?”
“原来如此。”沈风絮了然,继而思忖着道,“可……尽管如此,孟延年也定是有人指使的,即便不是你让李槛告假,孟延年也该有别的法子让李槛不能参与进今日之事里来。”
“我知道。”明疏点点头,如玉般清冷的面庞上露出些微愁绪来,“所以,我让无争去暗中监视李槛了。”
“你怀疑李槛会死?”沈风絮问。
“有可能。”明疏淡淡地道,“既然有人指使孟延年,那自然有人不希望李槛出现在这一次的除夕夜宴上了,恐怕是想要除掉李槛,只是我恰巧让折锋给李槛下了药,他因着腹泻逃过一劫,可之后怕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而李槛又怀有这么多的秘密,怕是会被杀人灭口。”沈风絮慢条斯理地道。
明疏点点头。
可正说到这里,无争忽地从一旁而来。
见无争归来,明疏稍稍讶然,便脱口而问:“你怎么回来了?是李槛死了?”
李槛若是还活着,无争自然还会继续监视李槛。
无争点点头。
明疏:“……”
他们分明刚说到这里!
沈风絮追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死的?”
问话的人是沈风絮,无争便没有答话,而是看向明疏,视线里带着询问之意,明疏摆了摆手,道:“你直说便可,敏和郡君也不是什么外人。”
敏和郡君。
无争深深地看了沈风絮一眼,继而道:“有训练有素的杀手将李槛刺杀了。”
训练有素。
这个词十分耐人寻味。
几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李槛这么一死,不就证实了你们方才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吗?”姜拟月犹疑着道,“孟延年现在还活着,他身上应该还有不少线索。”
姜拟月话音未落,便听得有宫婢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姜小仪!姜小仪!”
姜拟月的面色显得十分难看,想来是她身边的宫婢们寻了过来,自然不难猜想,姜拟月是撇开了身边的宫婢,才得以前来与沈风絮说上这么几句话。
沈风絮微微一笑,道:“好了,拟月表姐,天色也不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姜拟月也只好点头,看向沈风絮的神色十分复杂:“那我先走了。”
沈风絮点头。
可姜拟月走了几步后,步伐又是停住了,她转而看向沈风絮,道:“我有一个请求。”
“是什么?”沈风絮问。
姜拟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要查明今日之事的话,还请查明是何人害了沈玉楼。”
“表姐该不会想着为沈玉楼报仇吧?”沈风絮目光微闪,道,“沈玉楼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让表姐心寒吗?”
姜拟月别过头去:“我只是想知道答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