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渐渐沉了下去,及到了天色彻底暗下去的时候,便是宫中的除夕夜宴了。
沈风絮从采月殿里出来的时候,只见有斜阳落入宫墙之外,暮色洒落一地,空气中有晦暗不明之色,草木阵阵摇曳,似有冷风从一旁路口灌入。
沈风絮与丹砂一并走在路上,有许多婢子来往经行。
“姑娘……”丹砂轻轻唤了一声,“之前芳儿所说关于敏嫔的消息……”
沈风絮轻轻点头,目光中露出思忖之色:“我知道。”
方才在采月殿之中,沈风絮并未从竹翠口中问出关于敏嫔的相关事宜,可竹翠忽地提起敏嫔,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宫中的妃嫔无数,为什么唯独提起的是敏嫔呢?
竹翠虽说是因为采月殿与敏嫔的含春殿距离相近,可在姜拟月附近的宫殿,可不仅仅是含春殿,可无论沈风絮心中有多少的疑问,从竹翠的口中,终究是没有问出什么来。
她只是将这样的疑惑压下了。
在即将离开采月殿的时候,叫来了采月殿里其他的宫婢。
芳儿告诉沈风絮,敏嫔今日不得前去参与除夕夜宴。
“敏和郡君有所不知,近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太医前去诊断无果,后来是钦天监的李大人夜观星象,说是司危出而逆凤,而司危是正西方的星宿,正对应的是敏嫔娘娘的含春殿,所以敏嫔娘娘便被禁了几日的足。”芳儿十分乖巧地道,“除此之外,婢子也不知还有什么事与敏嫔娘娘有关了。”
丹砂上前,从怀中掏出银子放在芳儿的手里。
沈风絮微微一笑,道:“多谢了。”
芳儿接过后,面上露出喜色,又续了一句:“婢子还记得,钦天监的李大人还说过,司危一出,则逆北方凤格,而皇后娘娘的坤宁宫便在含春殿的北方,故而是皇后娘娘犯了冲,而太后娘娘同是凤格,却并不在含春殿的北方,所以安然无恙。”
这便是沈风絮从芳儿那里所了解到的关于敏嫔的信息了。
嫔位及以上位分的嫔妃才有资格参与除夕夜宴,但今日,想来是见不到敏嫔了。
沈风絮便与丹砂一并走在路上。
丹砂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婢子觉得皇后娘娘的病也太过蹊跷了……”
胡皇后这一病,不仅仅免了姜拟月前来请安,更是一句司危逆凤,让敏嫔禁了足,姜拟月如今虽然是明锦封的小仪,但没有给胡皇后行礼奉茶,便算不得正式成为了明锦的后妃。
时人皆看重这些繁文缛节,更何况是在皇家了。
平日里虽不会有人拿出来说什么,可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些的东西,都是可以拿出来大做文章的。
“是。”沈风絮点点头,轻声道,“在宫里一切都小心为上。”
主仆二人一路走到了太湖池的边上。
如今已经是深冬时节,太湖池里的湖水早已经冻结成冰,坚硬厚实的冰面上,倒映出了一抹残阳暮色,令人望之心中生凉,
恰此时,忽有冷风从一旁拂来,似乎是漫卷杀意扑面而来,有一刹那,沈风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划过,正向着自己的方向投射而来。
……是什么利器吗?有人要杀了她?
几个念头在沈风絮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也仅仅一瞬,她下意识地要向一旁退避,可脚下地面已经覆了一层坚冰,踩上去自然打滑,沈风絮顿时站立不稳,险些要摔倒下去,但好在丹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沈风絮。
饶是如此,沈风絮还是低低哼了一声。
沈风絮面色轻微一变,咬了一下唇,便压低了声音,道:“快走。”
她已经看清了。
方才从眼前划过的并非是什么利器,仅仅是一块石子罢了,沈风絮也并没有被打到,但是在躲避的时候,却不慎扭了一下脚腕。
丹砂扫视了周围一圈,可放眼望去,却并没有看到投射石子的人,四周皆是宫婢来往经行,每个人都有可能,毕竟,只是一块石子罢了。
在环视了片刻后,丹砂便也放下了警惕,毕竟,怎么可能有人在皇宫禁地之中布下杀手?想必是哪个不开眼的丫头乱扔石子,吓到了姑娘。
这么想着的时候,可丹砂再转头看向沈风絮时,却发现沈风絮的面色略微有些苍白。
“姑娘!你怎么了?”丹砂吃了一惊,忙问道。
沈风絮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道:“我们先走。”
说着,便迈步向前走去,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
可丹砂却看出来沈风絮的脚步有一些不对,似乎是扭伤了脚腕,刚要开口问的时候,便迎上了沈风絮的目光。
沈风絮道:“我没有事,我们快走吧。”
丹砂心中虽有疑惑,但眼下也只能按下不提。
现在具体除夕夜宴仍有一段时间,宁王妃应仍是在太后的永寿宫里,沈风絮便与丹砂一并向永寿宫而去,一路行走,沈风絮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及终于到了永寿宫门前时,沈风絮终于忍不住扶着丹砂,面色已经十分苍白,有薄汗从额头涔然而下,沈风絮轻轻咬了咬牙,道:“你进去通报宁王妃,说我受伤了,但是不要让旁人听到。”
丹砂心中不安,应声后便快步去了。
不多时,便有宫婢领着沈风絮到偏殿中一坐。
及进了偏殿里,宁王妃也在其中,她见到沈风絮面色苍白至此,心中便有些惊疑不定,方才听丹砂说起沈风絮受伤,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风絮脚腕扭伤了。”沈风絮想撑着给宁王妃行礼,却被宁王妃按下了。
宁王妃闻言,原只是扭伤了脚腕,便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多礼了,碧玉,你去取些跌打扭伤的药来,给敏和郡君上药。”
一旁碧玉应声而去。
“姑娘,您在太湖池哪里就扭伤了,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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