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门外红曲前来。
红曲进门行了一礼,道:“六姑娘,大夫人身体不适,想请您过去侍疾。”
大夫人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沈风絮便问:“大姐不在吗?”
红曲低下头,轻声道:“大姑娘忙着准备进宫的事宜,无暇前去侍疾,还请六姑娘前去。”
大夫人毕竟是沈风絮的嫡母,沈风絮推辞不得,便只好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带我过去吧。”
红曲唇边弯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道:“是。”
便带着沈风絮前往大夫人的春芳院。
此时的春芳院中,一片药香味弥漫,显然,大夫人近来服用了许多药,只是身子一直都不见好,沈风絮不由心中奇怪,大夫人也没有到缠绵病榻的地步,又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药香味?
沈风絮进门时,大夫人正躺在软榻之上,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见沈风絮进来之后,她才勉强坐起了一些身子,向着沈风絮伸出了手,道:“风絮,还是你有孝心。”
沈风絮敛衽行礼,却并不上前,只是淡淡地道:“母亲病重,风絮前来侍疾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明日可就是大姐的喜宴了,母亲病的这么严重,怕是不便出席吧?”
大夫人摇了摇头,道:“我身子无碍,出席喜宴倒是无妨,只是要麻烦风絮照看我些了。”
沈风絮心中冷笑。
大夫人还真是不死心,她与沈风絮之间早就已经撕破脸破了,现在陡然如此,想必是有准备了什么诡计,大夫人若当真是病重,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让沈风絮前来侍疾?想必是准备好了计谋,想要将沈风絮置于死地。
于是沈风絮道:“为母亲尽心尽力是风絮应该做的,只是风絮实在是笨手笨脚的,这些事情,母亲还是交给大姐来做比较稳妥一些。”
顿了顿,沈风絮又补了一句:“虽然上次大姐穿的像是来送丧似的,母亲看了难免觉得心中不悦,但风絮相信,大姐不是有意为之,母亲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
大夫人:“……”
大夫人的身子的确无碍,但她觉得,若是再听着沈风絮这么说下去,迟早有一日会被沈风絮气死。
于是大夫人吐了一口气,道:“风絮,玉楼被选为公主伴读,你心中怨愤也是有的,但玉楼终究是你的大姐,你们姐妹和睦,母亲也就安心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虚与委蛇的话实在是毫无意义,沈风絮便摇了摇头,道:“大姐一向与风絮姐妹情深,风絮又这么会怨愤呢,不过风絮实在是不擅长这些,若是服侍的不好,还清母亲不要责怪风絮。”
上一次梳妆的事情,想必大夫人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又让沈风絮前来侍疾,任是何人也能感受到其中有诈。
大夫人便温和笑道:“无妨,让红曲来教你就好了。”
说着,一旁的红曲便走上前来,道:“六姑娘,您帮忙照看着大夫人的药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