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玉簪是由纯玉制成,通体翠色,中间琢空,其上雕琢成了含苞待放的花朵形状,栩栩如生,甚是美丽,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艳。
沈彦宁本不会注意这些,奈何沈风絮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就连衣衫也十分简洁朴素,便觉得那一支碧玉簪格外的显眼,衬得沈风絮也越发清秀可人。
只见沈风絮行了一礼,盈盈笑道:“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她行礼时的姿态十分优雅,姿势标准得体,笑容也大方自然,虽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但比之其余名门闺秀,也不逊色半分,只看着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沈彦宁让自己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问道。
“女儿是有事情想同父亲母亲说。”沈风絮柔声道,“昨夜大火,女儿的许多东西都被烧毁了,就连衣衫首饰之类的也有许多都没有了。”
说着这里,沈风絮似有些委屈,顿了一顿,又续道:“明日府上会新进料子,所以想让母亲给女儿留几匹绸缎。”
东宁伯府里每月都会有新进的料子,沈风絮的要求也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要求罢了,当着沈彦宁的面,大夫人便温和地笑道:“那是自然,明日的料子你先挑就是,余下的,在分给各个院子。”
沈风絮便十分欣喜地道:“那风絮就多谢母亲了。”
沈彦宁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风絮知道沈彦宁没有与她闲话的心思,但她依旧没有动,依旧笑道:“幸亏此前生辰时收了许多贺礼,否则,没有了那些衣裳和首饰,风絮都不知道要怎么出门呢。”
她说着,将自己头上的碧玉簪取了下来,放在手里,碧玉簪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熠熠生辉,沈风絮轻笑一声,道:“就比如这个碧玉簪,就是宁王府送来的贺礼,若是没有这些,风絮不簪珠玉出门,还真怕失了礼数呢。”
及听到“宁王府”三个字时,沈彦宁的目光微微一凝,视线落在那一支碧玉簪上,眸子里似是暗藏一些读不透的晦涩情绪。
沈风絮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却并没有多说半个字,只是唇角微微一勾,继而行了一礼,道:“天色已晚,风絮就先告退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沈彦宁的书房中。
目睹着沈风絮离开了书房,沈彦宁转头看了大夫人一眼,道:“这门亲事就作罢吧,以后不必再提了。”
大夫人面色一变:“老爷——!”
沈彦宁却不容置疑地道:“不必再提了。”
大夫人有心反驳,但终究没有开口,只得道:“是。”
她精心谋划了许久,却只被沈风絮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给化解了,自是令她心中阴郁难言。
可大夫人也知道缘由,府上除却沈玉楼外的女儿,沈彦宁都并不如何看重,原本沈风絮嫁与何人都无关紧要,可眼下沈风絮似乎与宁王府有所关联,与其让沈风絮嫁入宜安伯府,倒不如让沈风絮在宁王府中,可以带来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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