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争辩,而是从一旁,将沈风絮的题纸拿了出来,放在沈风絮面前的桌案上,脸色沉沉,宛若阴晦欲雨的天气:“沈姑娘,证据确凿。”
沈风絮拿起题纸,扫了一眼,顺着徐夫子所指的位置,便看见第三页上有一个小小的标记,不由稍稍拧眉,心中自是清楚,想必是大夫人暗中与眼前夫子勾结,只为了不让自己入学白鹿书院。
但沈风絮岂能遂了她们的意。
“这标记不是我做的。”沈风絮将题纸放了回去,面对徐夫子的咄咄逼人,依旧从容不迫地道,“何况,这标记这么小,徐夫子的眼力还真是好,怎么偏夫子看到了?不会就是夫子画上去的吧?”
“是啊……”杨夫子冷声道,“这题纸最一开始是我看的,我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旁人也没有看到,唯独徐夫子拿过就看到了,还真是巧啊……”
可徐夫子看都不看杨夫子一眼。
她的目标只有沈风絮,自然没必要与杨夫子争辩。
“沈姑娘,无论你承认与否,此事绝没有通融的余地,白鹿书院已有百年历史,哪怕姑娘文采过人,但书院里容不下品行不端之人。”徐夫子义正言辞地道,说罢,转而看向大夫人,“沈夫人,并非我针对沈姑娘,而是书院一早便有这样的规矩,希望您能理解。”
季唯之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对沈风絮颇有几分好感,自然有意让沈风絮入学,但徐夫子拿着白鹿书院的规矩说事,字字句句都是白鹿书院已有百年历史,他也不便说些什么,否则,岂不是落人话柄吗?若是将事情传了出去,于他不利,于沈风絮也不利。
即便白鹿书院的规矩早就名存实亡,但他季唯之身为书院的山长,绝不能带头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若大夫人有心让沈风絮入学,那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这样的先河,也不是第一次开了。
于是季唯之看向大夫人。
然而大夫人并没有向着沈风絮说话,而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风絮虽是我的女儿,我心疼她,可在这样大的事情上,事关东宁伯府的名声与脸面,我也绝不会纵容的,今日已多有打扰书院的各位夫子了,我回去定然好生教导风絮。”
她说的真诚又恳切,仿佛沈风絮当真有这样的过错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已经为沈风絮定了罪。
沈风絮不由笑了:“母亲,这话就不对了吧。”
大夫人的目光温暖柔和地,看着她:“母亲知道你心有不满,但事已至此,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说着,大夫人上前拉过沈风絮的手,轻轻拍了拍,假意安抚道:“即便不能入白鹿书院也无妨,母亲自会为你去请教习夫子,到时候你只消在家中学习即可,无须日日来书院了。”
沈风絮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母亲的好意,女儿只能心领了,毕竟,这位夫子所说的事情,女儿从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