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
“二哥怎地如此装扮,而且偷偷摸摸闯入我这探月园?”
暗中的人影从柱身后走了出来,将原本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了开,露出一张俊美却带了几分邪气的面庞。
“三弟,你话说得轻巧,我若真从你这园子的正门入,你就不怕被我连累一个叛国之罪?”
说着,黑衣人朝前一步,走到陈丰跟前站定,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陈丰看了半晌,道:“这些日子你貌似清瘦了些,看样子,为了一个下人都能废寝忘食,果真与我不是一路人。倘若是我身边的丫鬟花了脸,我就直接将她撵出去了,她若不走,我就将她丢出去喂狗,让她后悔都来不及。”
他抑扬顿挫说着,不像是在说什么残忍的事,竟说出婉转的调子,像是在唱一首动听的曲子,只是琴弦一断,就能被当作杀人工具,封喉不见血。
“二哥残忍是二哥的事,你我本就异父异母,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强行改变旁人的看法,但为弟不得不多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二哥保重。”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人紧紧锢住了喉咙。
“二哥今日是来要丰儿的命呢吗?”
“倘若我想让你死,方才就不会跟你说那么多。”
“那烦请二哥松手。”
“我若不呢?”
转瞬间,本坐在轮椅之上的陈丰竟腾空而起,黑衣人的功夫更是不在话下,没一会儿两人就纠缠在一起。
只见黑衣人从腰间拿出一支镖,镖尖儿闪闪发亮至异常,明眼人一看就知上面擦有剧毒。
陈丰躲闪不及,断了的双腿又使不出半分力气,当即朝下坠落,即将落地时,那黑衣人亦跟着朝下冲了来,轻抬右腿,一个借力,将陈丰推回了轮椅之中。
陈丰只觉一阵心悸,大口喘气后抬眸看着眼前依旧面无表情的难忍,低道:“谢二哥。”
“不必谢我,”黑衣人多看了他一眼,又道,“下次再碰见麻烦,你若还不走,我不一定再出手救你。”
说罢,他脚下猛然用力,转瞬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陈丰缓了一阵子才觉得体内的气息顺当了些。
哪想他刚转过身,竟发现映月不知何时竟沾在了身后,一脸惊愕。
“映月,你怎么在?”陈丰一脸严肃,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映月手足无措,埋头沉默片刻才又抬头应道,“公子,方才映月什么都没看见。公子,映月……映月说得都是真的。”
闻言,陈丰微微蹙眉,但没再说什么,转动轮椅,直到来到映月跟前,才低道:“夜色很冷,注意不要着了凉。”
说罢,起身离去。
陈丰离开后,映月朝方才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竟发现房顶似有一个人影。
她生怕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人影竟不见了。
摸着心口一阵自我安慰,才朝陈丰为她安置的房间走了去……
而此时的江夏郡王府内,依旧不平静。
李明阳一脸倦容却毫无睡意。
他端坐于院内的石椅之上,凝思随后一段时间有可能发生的各种变故。
“王爷,起风了。”
不知何时,云馨手持一袭貂绒大氅走了来,贴心地将大氅披在了李明阳的肩头。
可李明阳却丝毫不领情,皱了皱眉、抖了抖肩,那大氅就滑落在了地上。
“呀,王爷,已入深秋,眼看着就越来越冷了,王爷日理万机,可不能累坏了身体。”
说着,她又俯身将大氅拾了起来,作势要再披。
“够了!”李明阳却当即一吼,生生让云馨打了个冷噤。
“日理万机的是当今圣上,你方才那话若被人听了去,岂不是给本王添乱!”李明阳怒道,几乎是将连日来的怨气都撒在了云馨身上。
“妾身……妾身……”云馨本要解释,可张了张嘴,一眼瞥见了李明阳盛怒的脸庞,当即将话都吞进了肚子里,改口道,“是,妾身知错,再不敢了,往后必定谨言慎行。”
“呵,谨言慎行?你当初在云家,是被云鼎山和你娘亲捧在手里长大的,嚣张跋扈谁人不知?你活这么大,恐怕根本就不知何为谨慎吧?”
“王爷教训的是,但往后云馨会好生学着,不再令王爷忧心。”
不过一日,云馨似学了更多讨巧的话。
李明阳也备感奇怪。
他俯首冷睨了云馨一眼,道:“抬起头来。”
云馨听令小心翼翼抬眸,当真一副学乖了的模样。
李明阳将手指托了云馨的下颌,好生打量了一段时间后,轻道:“你肯不肯替本王去死?”
闻言,云馨当即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