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去请裕亲王!”昭容急中生智道,“裕亲王一定有办法!”
说着,她一把将小丫鬟推开,一边朝外跑一边道:“你们这群中看不中用的,帮我照看小姐我自己去。”
说话间,人已不见踪影。
当昭容将已经熟睡的李瑾瑜从锦华楼喊来松鹤堂时,云老夫人已经安然躺在了自己的榻上,仿若睡着了一般。
而云君,则跪在榻前,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石像。
“云君?”李瑾瑜满心满眼都是心痛,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君,想要伸手相扶,却明白做再多亦是无济于事。
“小姐?”昭容在一旁轻声问道,伸手在云君面前晃了晃,“小姐,我是昭容,我带着裕亲王来了,您……还认得昭容吗?”
云君一双若桃的明眸,此刻尽失风采。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昭容松了口气,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和躺在榻上毫无反应的云老夫人的身体,心疼道:“小姐,起来吧,云老夫人仙逝,你不能再跪坏了身子。”
可云君再无反应。
昭容没办法,只好回身朝裕亲王求救。
李瑾瑜却只冲她摇了摇头。
昭容心下了然,不再劝,跟着在一旁跪了下。
转瞬,松鹤堂所有丫鬟都跟着跪了下去……
天色微亮。
翌日晨晓,跪了大半夜的丫鬟,有好几个都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睡了去。
唯独昭容,一脸疲惫候在云君身旁。
“你去歇歇吧,”云君忽然开了口,“跟着我跪了一夜,定然累了。”
“不……不累,”昭容咬着牙道,“小姐该歇歇,后事料理更为辛苦,小姐和云老夫人祖孙情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下葬事宜繁重,小姐还要多保重身子,才能将一切安排妥当。”
“昭容说得没错。”李瑾瑜的声音忽然响在身后。
云君惊讶回头,才看到李瑾瑜不知何时,竟也跟着跪下了。
“裕亲王……你这是作何?”
李瑾瑜亦是满面疲惫之色,他一动不动看着云君道:“自然是陪你尽孝道。”
“裕亲王,使不得。”云君开口,才发现唇角竟裂了,带着丝丝隐痛。
“云老夫人对你有恩,我是你的师兄,陪你跪上一宿,有什么使不得?”
李瑾瑜似乎是下定了主意,不肯妥协。
见状,云君无奈,只好起身,遂道:“我起来了,你也该起来吧。”
裕亲王这才肯罢休,跟着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蹙眉端详了云君一阵子道:“这一夜甚是难熬,等下我会派人将熬好的姜汤送来,无论如何,你要喝下,否则云老夫人的后事又有谁能去做?”
虽然明白他说这些不过是顾及她的身子,可云君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算是应下。
“还有,昨夜事发突然,我还未来得及问,云老夫人怎会暴薨?”
李瑾瑜的话忽然提醒了云君。
前一晚她只顾着救治,却忘了查询原因,当下一思,亦明白事有蹊跷。
她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丫鬟,仔细数了数,竟发现少了一人。
“难道有人下毒?”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令她不寒而栗。
“昭容,”她清了清嗓子道,“一个一个盘问。”
“是。”
昭容当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三两下就将昏迷的下人一个个扯了起来。
“大小姐,给昭容一炷香的时间,大小姐先休息片刻,昭容定能问出个大概。”
“嗯。”
说着,昭容就带着下人去了另一间房子。
云君留在云老夫人睡房内,看着榻上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庞,悲从中来,强忍了泪意。
可她还未全然缓过神,却听到李瑾瑜在她身后温柔道:“想哭就哭吧,我明白这滋味。”
一句话,似打开了闸口。
云君再不能忍,靠着他的肩头不住哭了起来。
好一阵子,才止住了泪。
她正要用衣角擦面颊,李瑾瑜却将一方帕子递至她眼前,道:“擦一擦吧,别吹了风伤脸。”
云君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刚忍了悲痛,昭容果真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小姐,走了一个丫鬟,必然是她下了毒。”
“你确信?”云君起身问道。
“我仔细盘问过了,好几个丫鬟作证前一晚那丫鬟看起来颇有心事,在庖屋笨手笨脚犯了错,原本她不该在庖屋做事的,如今回想,怕就是为了下毒。”
“是晚膳的事吗?”
“没错。”
闻言,云君悔道:“倘若我昨晚不走,留下来同祖母一同用晚膳,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一旁的李瑾瑜很想告诉她躲过这次未必躲得了下次,可看她悲痛模样,不忍多说,只道:“云君,既然是有心之人作恶,当下应当找出罪魁祸首,一个小丫鬟,同云老夫人无冤无仇,为了此事敢于出逃,定然是有人暗中授意,很可能给了她钱财上的好处她才敢铤而走险的……”
李瑾瑜正分析着,忽听由远及近一阵呼喊。
“救命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