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因为失聪因为无法沟通而产生的焦躁跟莫名焦急油然而生。
她不管对方究竟讲了什么,放弃排队就这样急匆匆的拎着包包走了。
“真奇怪。”刚那个和她争执的人以为她生气了,对另一些不赞同看着自己的人无所谓道,“是她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把她赶走的。”
出了门诊大楼仍停留在医院的范围内。
黎昔突然后悔自己不该独身一个人前往医院,应该等等陆廷铮的,只是,她知道他最近很忙,高盛内部变动这件事是在为陆离夺取继承权做铺垫罢了。
虽然陆廷铮已经自己成立了公司,但高盛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那儿有他母亲的辛劳跟心血,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落入外人之手。
黎昔在原地站了会儿,平复了下焦烦的内心,待渐渐变得平静后还是认命的打开了手包,那里面有一个助听器。
应该是陆廷铮悄悄给她备用的,只是没跟她讲。
大约也是不想伤到她可笑的自尊心吧。
她当时对肋听器有多抗拒,现在就有多受讽刺,心里万般滋味的从包里慢慢的,慢慢的拿起肋听器,攥紧了。
四下瞅了眼,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自己慢慢戴上。
戴上的过程是紧张而压抑的。
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矛盾跟认命感,其实,她还是希望自己听力可以恢复到从前的。
一……
二……
内心数完三声后,终于戴好,她的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了,直到,直到世界仍还以她一片宁静。
空的,令人窒息。
她还是听不见。
无法听见。
哪怕戴上了肋听器也一样……
黎昔就这么失神错怔的在原地站着,背影微僵,手仍停留着戴肋听器的姿势,然后,慢慢的,逐渐的,一点点崩了下来。
如果有面镜子,令她看见此刻的表情,怕是会崩溃的哭出声来吧……
她仅是愣了几秒随后以超快的速度将戴在耳上的肋听器狠狠摘下来,带着半喘的激愤想要扔掉,可才准备投入垃圾桶又想起了陆廷铮。
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他也是,为了她好。
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跟感受,反正不大好受,但她还是强抑着将肋听器木木的放回了包里。
放回去后,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丧失了大半完全没有济力,就站在原处哪儿都不想去的感觉。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不必跟我一块儿进去了,我很快就出来。”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陈茹微笑着对紧张关注她的陈东道,陈东手停在她纤瘦的腰上,全神注视着她,眼神怜惜。
才不过二个多月而已,俩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完全捅破了。
她已经将自己跟江丞是兄妹的事告诉他了,陈东自是欣喜若狂,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可以再拥有一次幸福的机会。
简直喜不自胜。
虽然关于她为何要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不大清楚,但他聪明的选择不太多的过问,仍是像从前那样风雨无阻的接送她。
只是,心情不一样。
很大的不一样。
现在,他跟她是交往的关系,再不必背负道德上的自我谴责跟压力了。
“那我就在外面等你。”陈东说着有些不舍得的将手从她腰间离开,眼神却是一直粘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陈茹被他这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脸微晕,伸手捂住都不要看他的羞恬,“你回车上去吧,外面有些热,记得开空调。”
她越是如此体贴人意,他心里便越是被千丝万絮缭绕着,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