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习文,长大后练武,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他性格鲁莽,直言进谏,但范蠡还是想不到他是如此鲁莽,这让范蠡心中不由感到欢喜,他知道,这样的个性终会让他在吴王面前失宠,而一个臣子在皇上面前失宠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范蠡悄悄地打量着伍子胥,他身材高大威猛,肩宽膀圆,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武士。他目光如炬,尽管胡子头发已苍白,可是看上去却并不老。他一出声,范蠡心里就不由大惊,心想:这个人,无疑,现在是他和越王在吴国最大的阻碍,将来必定也会是越国最大的天敌。他暗暗发誓:假以时日,一定要想方设法除掉他。
在范蠡悄悄打量他的同时,伍子胥也在打量范蠡,他大大方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毫不掩饰他的敌意和愤怒,如一把利剑那样,横扫正站在殿堂下面的越王和臣子们,让越王和臣子们都感觉不寒而栗。而范蠡,更是他用目光威吓的人,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么范蠡只怕已被他杀死千万次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较量。当他们四目相对时,范蠡竟然微微笑了,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伍子胥清楚,那就是,只要越王和范蠡能够活下去,那么越国就有强大的希望。伍子胥与范蠡相斗的路还长着呢,急什么呢,两国交战,有很大一部分是两国的臣子们在战场上实战,这是决定胜败最直接的因素。
因此,范蠡的足够的信心,打败伍子胥,那就是,他比伍子胥的计谋。不仅如此,还有一点范蠡一上朝朝拜吴王时他就看出来了,那就是伍子胥并不受夫差的器重,夫差之所以能够让伍子胥继续呆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完全是因为伍子胥过去对吴国的功绩,他怕背上一个“杀戮功臣”的罪名。
范蠡知道,以现在他的势力,除伍子胥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能除去伍子胥的人,只能是吴王。可是如何借吴王之手杀了伍子胥,范蠡陷入了沉思。
几天后,伍子胥特意在养马场找到了范蠡,他居高临下地对范蠡打招呼,“范将军,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而且是在吴国的养马场。”他特意着官服,披着铠甲,佩戴着宝剑,显得威风凛凛,与衣裳不整,正狼狈地打扫马场的范蠡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他想让范蠡感到屈侮和压迫。
“与将军正好相反,我们会在吴国的养马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早就想到了。”范蠡头也没抬卖力地干活,一边回答他,丝毫不觉得惭愧。伍子胥甚至能从他从容的劳作中看到他的气度,依然气宇非凡,这决不是一个凡人,伍子胥想,谁能在这样的境遇里有如此气度呢?“是吗,可是你却想不到战败后你的结局是如此凄惶吧,你自诩有济世之才,可是从你到越国后,越国却没有成为强国却让君主都到吴国为奴了,如此看来,你的不过如此啊。”
“将军倒是有济世之才,匡扶吴王打败了越王,可惜啊,你在殿堂里声音再大,也只是让吴王拂袖而去了。这个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莫过如此啊,一颗赤诚的心被人当驴肝肺。”
伍子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不过是秋后蚂蚱罢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骄兵必败。”
“伍将军现在不正也得意洋洋?可见那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小题大作?再说,伍将军有没有细细地思量过,你我的争夺,不管是谁胜谁败,又何尝真正地属于过我们自己?”
他的话象是一把利剑,刺痛了伍子胥的五脏六腑,他刹那间没有了当时的自得和自豪。不过他还是整整衣冠,以示他现在的显贵身份,以及相比范蠡现在的境遇而言,他的优越和优势,“是的,胜利确实不会真正地只属于你我,我们都是奴隶,不过你是奴隶的奴隶,我是大王的奴隶。”
“不错,都是奴隶。可是有一点是不一样的,我是楚国人,我在为楚国办事,你是楚国人,你却借他人之手灭了楚国。”范蠡说罢,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留下伍子胥一个人在原地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什么。
他咒骂什么,范蠡都不会在意,他早知道:伍子胥个性强悍,不通人情,对吴国大臣尚且如此,于他,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