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流血的眼睛

这里不是苍茫，这里是古妖界！不过……这九婴小子难成大器，是老夫高看了他，有些失望。”

    汲阳神眼中露出一抹不知名的意味，忽而眼中又闪过一丝阴邪，完全不如刚才的霸气与阳刚。

    “古妖界都破碎了，你还如此忌惮，汲阳，飘荡在苍茫这么多年，你还没看透吗？你我是永生的，无论这神树世界如何改变，你我都是不灭的存在，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汲阳神深吸一口气，让人看不懂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面前的宫殿墙壁，遥遥看到这桑都城内，正中央的那一株巨大树木。

    被汲阳神看着的这棵树，名叫三桑神树，是当时古道三桑所供奉的神树。

    三桑神树高百仞，无枝，树叶如花团，簇拥在树冠顶部。因为是一根生三树，叶子似桑叶，因此名为三桑。

    三桑树是三棵共生的奇异树木，南面的那棵树，树叶通红如火；中间那棵，叶子金黄；南边那棵，树叶湛青如蓝。

    汲阳神看着城中心的三桑神树，似乎能够回忆起当年古道三桑引领之下的妖界繁盛。

    “哦？你在忌惮这棵树吗？这可不像你，你忘了，神树的叶子你都敢吃，现在居然在忌惮这株三桑？”

    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言语中充满了对三桑的不屑，以及对汲阳神的嘲讽。

    汲阳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脸上的那股阴邪气息驱赶走，换上一副稳重、霸气且阳刚的面容。

    “汲阴，老夫劝你，永远不要小瞧了三桑，能够诞生出那样一个存在的种族血脉，你敢说你不忌惮？”

    阴冷的声音听到汲阳神这样说，顿时故意装作一副恐惧的模样。

    “忌惮！！当然忌惮！！！敢与天道争锋的存在，我怎能不忌惮！！不过嘛……他已经死了……任何敢与天道争锋的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不是吗？”

    汲阳神眯了眯眼睛，沉默了许久许久，眼睛一直盯着宫殿外的那株三桑神树。

    不多时，汲阳神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默默向着那神鬼莫测的汲阴，说了一句话。

    “死没死，就凭你我，恐怕还不够资格知道……”

    这一言，顿时惊得那阴冷声音没了话音，大殿之中一片沉静，只能听得到汲阳神沉稳的呼吸声。

    ……

    龙息泽，血獒部族。

    日子一天天过去，血獒部落的族人们都渐渐回归了往日的生活，或是三三两两化作血獒犬的模样肆意奔跑，或是寻找一些红龙之息沾染的泉水，在其旁默默跪伏感悟。

    静坐树梢之上的涅无缘，黯淡无光的双眼直视着头顶的星空苍穹，一直一直，在回忆那汲阳神所说的话。

    他说，古道三桑的确不凡，而三桑族中走出的那一位，能与天道争锋，成为了他汲阳神为数不多敬佩的人之一。

    他说，自己就像当初的那一位一样，弱小，无知，但是那一位最终成为了巅峰，而自己不能……

    汲阳神。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何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涅无缘一直在想。

    这神秘的汲阳神，真身是一只从未见过的虫类，他的法相真身竟然是从星空之中撕裂黑洞而来，他的法相散发出的气息能让九婴真身如临大敌。

    听他话中含义，似乎是他汲阳神已经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还亲眼见证过三桑鼎盛时期的一切……并且亲眼看着与天道争锋的那一位，从小到大一步步走向巅峰？！

    涅无缘很想对这些事嗤之以鼻，也很想不去思考关于汲阳神的一切。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你越不愿意面对它，你就越会与它正面交锋。

    那日匆匆一见，汲阳神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淡定、从容、高层次的认知以及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的霸气和玄奥，让涅无缘从心底里竟是生不出任何抵抗之感。

    有的，竟然只剩下浓浓的无力……

    难道……

    这汲阳神，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是远超于整个三桑历史而存在的一个妖么？

    涅无缘想不通，世上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能够拥有如此之长的寿元，抵得过整个古道三桑的历史，陪伴着古妖界从平淡，到鼎盛，再到破碎。

    而且，他还仅仅是一个天通期巅峰的大妖而已。

    这一切，根本说不通。

    脑中思考着这些事情，让涅无缘这么多天以来，都从未离开过这树梢，更没有注意过时常来树梢底下陪伴自己的君缅尘，以及他关心的所有人。

    ……

    然而……

    在这树梢之上的，其实也并非涅无缘一个人。

    还有一个诡异的存在，早在涅无缘从桑都回归的那一刻起，就在这树梢上长久的等待着了。

    这个诡异的存在，是一颗流着血液的眼睛。

    它就在涅无缘的面前，但是涅无缘却看不到它。

    流血眼睛转来转去，看遍了涅无缘身上的每一处地方，也看透了涅无缘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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