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钱婶子来过了?”赵芳菲有点惊讶,又怕王云想岔,忙解释道,“我不是忽略你……”
“我懂,这不是送来了么。”王云和赵芳菲相识已久,知晓赵芳菲的性子,绝不是两面三刀的,她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定是有所打算的吧。”
“嗯。”赵芳菲看着王云凹陷的两颊,欲言又止,“你又瘦了,他是不是又对你动手了?”
王云的丈夫徐志明是个书生,尚未考取功名,他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当初王云娘家就是看准了他待人温和,才决定把王云嫁给他。
谁知徐志明成亲后不到半个月,就露出了真面目,不思上进,嗜酒成性也就罢了,但他喝醉后动辄打人,有次喝多了差点打得王云肚里的孩子都流了。
王云又惧又怕,哭着跑回了娘家,但徐志明酒醒后就后悔了,哭着跪下求王云的原谅。
王云一想起他红着眼睛狰狞的模样就畏惧,不愿跟他回去,想要和离。
然而王云的父母不同意。
“儿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肚里都有徐志明的血脉了,如何能离啊!”
“若是你离了,将来孩子怎么办?听爹娘的话,忍忍就过去了,只要你为他留下血脉,他会待你好的。”
“是这个理,村里哪个男人没对媳妇动过手?她们都没喊着要和离,你、你这样以后传出去多难听,让我们怎么做人?”
王云就这样被她的父母送了回来,自那之后徐志明有段时间没动手,还对她温声细语,关切有加。
王云以为他是真的改好了,便放下心来想好好跟他过日子,可有些人就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死了都改不了本性。
从绝望到麻木,王云自己都说不上是怎么过来的。
娘家人不管,她生孩子的那天,徐志明还在窑子里快活,若不是赵芳菲见情况不对,连夜寻来产婆,她可能就这么没了。
想起过往,王云神情淡淡,眼底满是麻木:“他就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不过他最近总跟李伯河混在一起,大概是去赌了吧,好几天没有回来,我反而落得个安生。”
李伯河?
提起这人,赵芳菲就膈应得慌。
但相比较李伯河,赵芳菲更担心王云,要知道李月差点被卖的事仍历历在目,她怕徐志明那个畜生最后也把王云输出去。
王云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她如今也就靠孩子支撑着,若是真到那天,也不过是个死,并没什么好怕的。
“唉……”赵芳菲拉过她瘦弱的手,劝解道,“不管怎么说,你千万不可把所有钱都交给他,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之前觉得女子除了干活,为丈夫传宗接代,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月牙告诉我不是这样,女子也可以挣钱,也可以做生意。”
“芳菲,这、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你可就完了了!”王云看她的眼神透露着惊恐,她不明白赵芳菲怎会说出如此大胆、大逆不道的话来。
但感到惊恐之余,她的心又有些热切,好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