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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惶惶难终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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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凡事利弊互存,她想让清檀无忧无虑,原是好心好意,但到了这种时候,弊端便也冒出来了。

    “蘅蘅,”树清沉默多时,道:“起初,我是不赞成你这样教养清檀的。

    但,后来我又想,你这样教养她也好——

    你这样教养她,就代表你会不顾一切活下来、你会让自己活得很好,唯有如此,方能保证她的无忧无虑。”

    他深深地望着她,问:“蘅蘅,我想错了吗?”

    裴瑶卮摇了摇头。

    “你没想错。”她道,“起初,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

    “人意不能胜天,我觉得自己……恐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树清不喜欢她说这些话,可那日在长秋宫,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重回人间之后,裴瑶卮明里暗里地了解过不少,也知这些年树清践诺,竭力为清檀解决过不少麻烦。

    只是……

    “王妃,树清公子到了。”

    大年初一的晚上,裴瑶卮裹着身不合身量的玄狐大氅,在后花园里等着人来。瞬雨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出来,她一转头,就见面前不远处,故人长身玉立,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就似再不会动了一般。

    裴瑶卮压下复杂的心绪,对树清礼貌地点了下头,随即便吩咐瞬雨,让她先去园子外头守着。

    “大晚上,让公子折腾这一趟,委实是劳烦了。”她说着,倒了盏茶,请他近前落座。

    树清回了回神,恭敬施上一礼,方才动起了脚步。

    他伸手抚上杯沿,摩挲片刻,却是未动。

    他道:“瞬雨姑娘让在下过来时,倒是没提是要在下来见王妃娘娘的。”

    闻言,裴瑶卮平静一笑,拿出萧邃的手书来,推到他面前。

    树清一皱眉,拿起来看了一遍。

    萧邃信中言简意赅,只说自己在病中,精力不济,如今一切事宜已交予王妃,也让树清听她吩咐,从命做事便是。

    “殿下还在病中?”树清眉目不展,“之前从陵城回来时,不是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

    她道:“做给人看的一面,自然得是要多好、有多好,方才能镇得住人心么。”顿了顿,她窥了眼树清的脸色,又问:“瞬雨亲自引请、殿下手书在此,这两样,应当够让公子相信我吧?”

    树清为萧邃办事的时日不浅,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方才警惕地点了下头。

    “不知王妃召在下过来,有何吩咐?”他问。

    “昨夜,年州刺史已押解了潘氏夫妇入京,此事公子应当知道吧?”

    树清颔首:“潘氏夫妇这会儿已在诏狱了,王妃的意思是……?”

    她的手指轻敲在冰凉的石桌上,徐徐道:“请公子设法,拖住皇帝处置潘氏夫妇的脚步——至少正月之内,不能有任何关于此事的谕旨传下来。”

    闻言,树清微微瞪大了眼睛。

    片刻,他问:“容在下多嘴,您的意思,殿下知道吗?”

    裴瑶卮不经意朝右手边的树丛中瞥了一眼,回头坦然颔首:“自然知道。”

    树清有点不相信,可想着瞬雨路上同自己说的话,再看看叩着萧邃私印的亲笔手书,似乎却又容不得他不信。

    “王妃可知,自从早前在下上奏,促成相氏五姑娘远嫁周国之事后,今上对在下之言,便就不怎么信任了。”

    当初长孙绩为周帝求娶皇后,报上的生日时辰,与相盈怀一般无二,萧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萧邃的解套之举。自然而然的,也就是在此事之后,当庭报出相盈怀生辰八字,生怕周国娶不着皇后的树清,他背后站的是谁,也就一目了然了。

    裴瑶卮也觉得,若非为着他的出身,只怕这会儿,他早已被萧逐寻个由头宰了。

    “公子所言,我很清楚。”她道,“但我更清楚,公子于司天台多年,以您的人缘手腕儿,想要促成此事,半点不难。”

    难到是真不难,可树清就是觉得,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说不过去。

    “殿下有命在前,在下自当唯王妃之命是从。只是……”他问:“王妃可否告知在下,您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裴瑶卮忖度许久,开口,却忽而将话锋一转,问道:“公子既好玄术,不知您与当朝国师,平日可有过从?”

    树清一愣,随即,他双眉一点点蹙起,满是疑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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