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流水无情。
躺在无垠水中,姬无忧目光呆滞的望着漆黑一片的此处,她不知何时醒来的,只知道她无法使用任何灵力,每日被无垠水灼烧至清醒起来。
她的元神被留在了灵石中,没有元神的她只能吸食无垠水中薄弱的灵魂来维持清醒。
“你果然不一般”
姬无忧淡淡的瞟了一眼岸上之人,三百年里他一直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她有意识后便知晓他就是地狱之主阎摩。
“你若是来说闲话的大可不必,若是来问你地狱的魂魄去了那里你亦不用问。既然在此处我再无权利有任何说辞”她的解释对于现下而言毫无力量,他选择将她丢弃在此处,心中那份恨意到底有多深他不知晓。怪只怪她轻易信了他。
“我并非责怪你之意”阎摩好奇他何曾见过能在无垠水中活的如此悠然自得的,当每次听闻她隐忍的婴吟声,知道她的不甘空间。
无垠水并非一般人妖神能接受的,而她在没有元神的情况下,吸食其他魂魄来成为她的食物,依靠残魂来活。
“真好...这种安静的时日要延续多久”
“如果我说万年,你信吗?”阎摩蹲下身来
“呵...那有何妨,我本不属于那里”原来她以为那里便是她所依,如今在那里都一样
“你知不知道,对于你,我很放纵了”
“何故?”姬无忧起身,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稚嫩的她,现在的她有着无人而及的容貌,那双红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中能摄入心魄。
短短三百年,她沉静的不只是这幅皮囊,而是难以磨灭的绝望。阎摩说只有千年刑期满了,她可以离开此处去她想去之地,为此她忍受着无垠水的侵蚀。
地狱的千年里阎摩一直伴随在其身旁,而她承受的是每日的腐蚀之痛,和无垠水中那些孤魂凄厉的叫声。那腐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向她袭来,令她甚是恐惧。
“如何?”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姬无忧,阎摩蹙眉询问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有惧怕的,不过这样的她让阎摩很是不喜,本以为她是在地狱中唯一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现下可好让她赖上了。
“我以为我可以在他身侧千年万年,没想到现下是在旁人怀里”姬无忧苦笑
阎摩立刻挑眉“委屈你了?”
姬无忧抬眼“你这是在说笑?”两个同样冷面的人说这此等互相逗趣的话,此番画面看得十分不协调。
“主子,有访客”
小鬼打扰了这份尴尬,阎摩松开手,姬无忧揉了揉眉心,方才似乎好些了。难道是因为阎摩体寒?
阎摩回到前厅,一位一身黑衣斗篷的人影站在前方,他缓缓走到阎摩身前“可有醒来?”
“你留了半缕意识在她体内,是醒来了,不过此刻起她便是三界不可触碰的存在”
“你确定要这么做?”阎摩再次询问他
“不得不做,唯有此方可留下”
“你执意做的道理是何?难道不担心?”
“不会,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她的本性”
阎摩并不赞成“若是我必不会那样做,她所承受的远不止你想象”
那人抬头,目光寻着阎摩的目光,瞧见姬无忧站在无垠河水之上,她落寞的背影似乎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
几秒后那人消失在大厅内,阎摩目光深邃的盯着他,似乎还有未问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