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厉害的心似乎像泼了一盆凉水,她掀目朝他看去,将食盒往前一送,原本想要硬气的说一声好,没想声音控制不了,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应下了。
顾盛收下食盒,见云锦转身离去,他莫名生出不忍之心,轻咳一声解释道:“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是影响不好,他们都没有家人送。”
家人?
云锦莫名心情又好了,回头看了顾盛一眼,说道:“要不以后我直接翻墙给你放墙角,你自己去拿,这样就不影响了。”
顾盛瞪大了眼睛,急忙说道:“不用。”
随即他提着食盒就走,云锦便叮嘱道:“我娘的意思,我不做她会削了我,下次放在东墙角那一处,你记得去拿。”
也不知他听没听到,云锦脚步轻快的走了,这会儿心跳还很厉害,但她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
云锦从县学往回走,经过县衙门口的告示栏,正好遇上两名差吏在贴告示,布告栏前站了几位街坊,其中有穿长衫的读书郎正在念着。
云锦听到读书郎念出的内容,她忍不住停住脚步,站在外围朝里头看,好在人并不多,她看清楚了。
告示上说的是朝廷决定不准各地方兵营征用女兵,百姓服兵役也不准女子充数,除了这一项要求后,还要求女子十八岁不嫁家人连坐,燕国本就是男少女多,如今又有了这么一个规定,想必接下来会有不少媒人走动了。
云锦心情复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忽然下这么一道政令,女子不可参军,她可是盼着以后寻个机会再入军营的。
想她云家人生在战场死在战场,只有战场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做为将才世家出身的云锦已经将这一条家规铭记于心,如今却不再给她留下半丝机会了。
前头穿长衫的读书郎此时疑惑的问差吏,为何忽然规定女子不得参军,还得十八岁前就嫁?
那差吏听后,一脸郁闷的说道:“这还不得从当今护国侯云家说起,若不是去年冬日护国侯的小女在燕北通敌卖国,失了燕山府,还坑害了那么多的将士,也不会有今日这道政令。”
差吏叹了口气,烦臊的说道:“想我家中还有一位十九岁的妹妹不曾出嫁,接下来可得赶紧将她嫁出去才成了,这云家女真不是个好东西,连自己的祖宗功勋都被她给一朝散尽,云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还连累了咱们的百姓。”
这差吏这么说,听着的街坊也对云家女唾弃,那穿长衫的读书郎语气严厉的责备道:“真希望她能死不瞑目,愧对祖宗,魂魂不得入祖陵,咱们燕国的护国侯败在这样一位子孙身上,真冤。”
街坊们也跟着附和起来,云锦却是快步走了,她来到一个安静的角巷里,她席地而坐,眼神暗淡,脑中回想着刚才那读书郎的话,心如刀绞,坐在那儿只恨自己为何还要重生归来。
果然如那读书郎所说的,魂魂无处安放,不得入祖陵,所以她飘到了这刘四娘的身上,借尸还魂来了,她苦笑出声,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夜深了,刘家人上街四处寻人,他们家的宝贝女儿早上送饭去县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魏娘子一想到女儿有可能被人拐带走,心头慌慌,便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