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守面露不愉。
“陆师爷,本官在断案……”
“沈大人也可以称呼在下陆校尉。”陆洲笑道。
“……”
两边站着的捕快看着走出来的陆洲,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这个新来的师爷,看着牌面似乎比沈太守还大,有人传言这位陆师爷是督府派过来监视沈太守的人……
陆洲拿起桌上的卷宗走到台下,走到负责案件的捕快跟前。
“仵作分析凶器是镰刀?”他翻开卷宗问道。
“没错。”捕快答道。
“镰刀呢?”
“现场并未发现凶器,方圆十公里也全都搜过了一遍,也并未发现凶器或者销毁凶器的痕迹,至于凶器是镰刀,只是仵作的解剖尸体所推测。”
捕快觉得这个陆师爷似乎有点傻,刚刚提的问题他在卷宗上都写的一清二楚,这个师爷却偏偏还要再问一遍。
“我的意思是,他们六个人,家中的镰刀你都拿来了吗?”
捕快这才反应过来陆洲所问的意思,连忙摇头:“还没有。”
“那还不快去拿过来。”
“稍等。”
捕快连忙下去,不一会数十把镰刀被放在了地上。
陆洲看了一眼,从中间挑起一把,在手里把玩了两下:“这一把镰刀是谁的?”
“王二家的。”
跪在地上的王二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王二与徐老汉有什么过节?”陆洲把手上的镰刀又放了回去。
“前两日有人看见王二与徐老汉在巷子里发生了争吵。”
“哦?”陆洲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二,“你和徐老汉吵什么?”
“他家占了我家两分地,起了争执。”
这个回答,卷宗上也有记录。
陆洲看着王二继续问道:“二分地一年多少收成?”
“四斗粮食。”
“四斗粮食能换多少银钱?”
“六贯,年头不少的时候能换六贯半。”
“六贯银钱值一条人命吗?”
“大人,我没有杀人。”王二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反驳道。
陆洲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问抱着孩子痛苦的女人,“附近有粪坑吗?最好蝇子多的那种?”
“粪坑?”女人擦了擦眼泪疑惑说道:“粪坑倒是有,但是这个天蝇子不好找……”
深秋的天,蝇子一般都很难见到。
孩子忽然说道:“娘,咱家地窖里就有蝇子,我那天就是躲在地窖里玩,你们才都没找到我。”
陆洲让捕快把镰刀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孩子家的底角。
打开地窖,一群蝇子嗡嗡作响。
陆洲把镰刀一字摆开,不一会儿,其中一把镰刀上面已经盯满了蝇子,而这把镰刀正是王二家的那一把。
捕快顿时明悟过来,大喝一声:“王二就是杀人凶手!”
王二顿时面色惨白。
沈长柏站在一旁面色铁青。
周围的百姓已经几乎沸腾了,这么简单地方法怎么就没人能想得到,蝇子嗜血,只要找到凶器,自然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刚刚那个糊涂太守差点判错的案子,在这个新来的师爷手里,三言两语就这么破了?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声惊呼——
快看,王二死了!
死人的脸绝不会有好看的,这张脸尤其狰狞丑恶,一双恶毒的眼睛,死鱼般凸了出来。
陆洲叹了口气:“死的还真快。”
王二死了,自然是畏罪自杀。
沈长柏面色不善,当场宣判了王二的罪名,不过人死账烂,王二一死,这个案子也只能这么算了。
不过,陆非却不这么看。
首先王二太过于镇定了,从陆非开始审讯开始,他的回答就有条不紊,完全没有普通百姓面对审讯时的慌乱。
以及被抓住犯罪证据之后的自杀,谁见过普通百姓嘴里会含着毒药?
陆洲没有追问下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王二很有可能是营救沈长柏的人之一,营救沈长柏,普通人比修士更好用。
修士进入沈洲城逃不过千牛卫的眼线。
普通人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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