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子早早的就把晚饭准备好了。
一摞子喷香松软的白面煎饼,一锅子鸡汤,一碟鲜嫩的素炒青菜,外加一小盘切的一般厚薄的红烧肉。
秦根干了一下午的活,早就饿了,看到吃食眼睛都亮了,撒着娇的跟林婶子皮笑,
“哟,娘,您还知道心疼儿子啊?做了儿子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煎饼……”
林婶子看都不看他,拿起一张饼,夹了好几块肉,卷了几圈,然后在秦根无比期待的眼神中放到孙柳儿的碗里,
“来,柳儿,你尝尝,这个饼子卷肉,可是婶子的拿手好菜呢!”
孙柳儿有些不太好意思,谢过林婶子后,小小的咬上一口。
许是太久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了,许是中午那大哭一场后心情放开了,孙柳儿只觉得松软柔韧的面饼夹着肉汤汁四溢的红烧肉,怎么这么好吃呢?
一下子胃口大开了!
林婶子满意的看着孙柳儿很快就将那卷饼给吃完了,又给她舀了一碗鸡汤,提醒她别噎着,又手上没停,赶紧给她卷了两个饼。
全程没人管秦根。
秦根突然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以前,这饼每次都是林婶子卷给自己吃的……
他不想说话了。
用罢晚饭,收拾过后,林婶子关上房门,又放下门边的厚棉帘,转身进屋内拿出针线篮子,坐到桌前。
桌上点了一盏油灯,橘黄的火苗时不时的爆出一两朵火花来,尽管屋外寒风肆虐,但屋里温暖极了,透着一股温馨。
孙柳儿挨着林婶子坐着,帮着她将各色针线挑拣出来。
她并不是个喜欢多言的人,又是个性子慢热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林婶子说着,她听着,偶尔会应上几句。
秦根在一边修理着几个捕兽夹子,天冷了,等下过一场冬雪后,他就可以上山去捕几只兔子回来,林婶子的爆炒兔肉可是一绝。
他听见一边林婶子的笑声里,还伴着几声低低的轻柔的笑声,不自觉的抬起头来。
只见暖黄的灯光下,孙柳儿正侧着头帮林婶子给丝线打结,白日里洗过的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被她随意的束在脑后,露出整张脸来。
因为灯光的缘故,此时看过去,倒并不像白天看着那么黄瘦了,反而有种柔柔的美,即便穿着不合身的粗布大褂,也流露出一种天然的淡雅气质。
还真跟村里的姑娘不一样呢!
这个念头再一次从秦根心底冒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低下头去,重新收拾起了地上的那堆捕兽夹子。
不一样又如何?
在这个世上,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便是他的亲娘!他在乎的是他亲娘高兴,只要这个女子真心待他亲娘,他必然也不会亏了她的。
夜深了,秦根在灶房里烧水洗过澡后,关上堂门,伸了个大懒腰,跟林婶子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睡了。
谁想到林婶子叫住了他,起身从她自己房里抱出两床新的厚被褥,向秦根房里走去。
秦根愣住了,满脸不解,
“娘,你这是干什么?我房里有被子。”
林婶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自然知道你有被子,这两床被子是今秋新出的棉花,新做的被褥,正好拿过去给柳儿用的……”
“啊???”
“……”
孙柳儿跟秦根一下子都睁大了眼睛看向林婶子,而后两人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又跟被猫抓了似的,赶紧躲开了。
秦根干咳了一声,一脸没表情的走过去,抓住林婶子手里的被子,一把没拽过来。
“娘,您这也太……太着急了吧?您不会打算今天就让儿子给您造个大胖孙子出来吧?哪儿有您这样的?”
一边的孙柳儿头都快勾到脚尖上去了。
过去在京都的十七年里,她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生人都没怎么见过,哪儿听过如此粗俗的话?
林婶子将被子换到另一边抱着,对着秦根,实际上也是解释给孙柳儿听,
“再瞎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娘倒是想让柳儿跟娘睡,可你去娘房里看看,娘那个炕比你那个炕小了一半,哪儿挤的下两个人啊?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上了年纪,睡不得软炕,一水儿的硬板子床,你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睡?睡一天两天可以,真要天天睡,那不得要了人家的命啊!”
“……”
秦根一时被呛得说不出来话。
好像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可是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孙柳儿偷偷瞄了一眼,见秦根正对着林婶子,那么壮实的一个大高个子,偏偏在矮小的林婶子面前,乖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见秦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婶子推开了他,抱着被子进去了。
不一会儿,林婶子铺好了床便出来了,拉着孙柳儿的手将她拉到秦根房里,转过头对着倚着门边的秦根说,
“娘可告诉你啊,娘认定了柳儿就是娘的儿媳妇,你可别欺负了她,等明年开春了,娘就挑个好日子,给你们把喜事儿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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