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岑刚不动了,他似乎想了会,抬头看向儿子:“什么意思……当真无力回天了?”
他在后面停顿了三秒,声调也跟着变了,带着一股不相信,他似乎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岑一深轻点头,望着父亲那张一下苍老了许多的脸,神情冷凝却说不出半句安慰话来。
大哥入狱,父亲重病,他一向不管家里的事情,接手的时候,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他一直怀疑公司高层有内奸不止一个,却怎么都查不出蛛丝马迹,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一点防备都没有。
岑刚强压下喉咙口的血气,沉下声:“你去请韩司佑过来,我和他当面谈,我岑刚这些年来还从来没看走眼过人,倒想看看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岑一深没有开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岑刚见他半天不动,用眼睛瞪他:“你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去。”
“他是汉城韩家人,韩家现在他父亲韩旭掌权,夺妻之恨,你觉得他会跟你谈拢。”岑一深薄唇轻启,声音凉凉道:“据说韩旭书房至今挂着一幅我妈的画像,你觉得他排儿子来A市蛰伏多年能为了什么?”
岑刚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太过于意外。
汉城,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地方,久到记忆快要模糊,岑家人却不会忘,岑刚和妻子祖籍都是汉城人,多年前他带着和妻子来到A市多年打拼,在这里生儿育女,至此在没踏入过那边土地,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关于那里的人和事,记忆深刻。
“那小子……”岑刚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岑一深看着父亲,淡淡道:“他母亲也姓宋,跟我妈是隔几辈族妹,韩旭对她不满意,婚后对她不是打就骂,最后实在忍不了,早在十几年前就远嫁意大利。”
也就是说,岑刚不仅抢了人家父亲的老婆,还间接害人家从小失去母爱,这梁子结大了。
岑刚干咳了一声,眼睛瞪过来,“臭小子看什么看?我要是当初没这么做,哪里会有你的,我跟你妈真心相爱,她也不想嫁给韩旭那种杂碎。”
一说起妻子,岑刚那张刚毅的脸上难得出现柔色,他的妻子宋碧涵出身名门,他当时只是一名混社会的小青年,本来没有交际的两人却因为姻缘相会在一起,她给了自己鼓励,并没有嫌弃他,反而因为他的忠厚而渐渐倾心于他,那是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岑刚的声音有些疲惫:“想办法把你大哥弄出来,你们兄妹几个平安就好,家业没有了可以再赚。”
“你明知道大哥不会答应。”
父子俩对峙谁也不肯退让,岑刚冷着脸大掌一拍:“就这样,我说了算。”
“法庭上那些指控,都是真的。”岑一深看着他道。
“别他娘的歪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个做老子犯得事让儿子背跟韩旭那龟孙子没什么两样,老子不稀罕。”岑刚一身正气地道。
创业最开始,非常艰苦,岑刚能承受的住却怕家里娇妻跟自己受苦,所以走了很多捷径,他太想成功了,等生意走上正轨后,便开始慢慢洗白,没想到会被人留把柄,这些年他家里生意交给大儿子岑一睿打理,向他交代过这些,没想到事一推出来,大儿子就先上去替自己顶了罪,想想就窝囊。
病房的门突然从外推开,岑可欣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外,她盯着房间里两个男人,问他们:“什么指控,爸你让大哥给你背了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干了些什么?”
岑可欣没想到,自己突发地想来探望一下爸爸,会听到这些惊天秘密。
岑一深冷眉紧蹙,“是谁放你进来的?”
岑刚朝他怒吼道:“你凶她做什么,可欣过来。”
他看向女儿时,一张老脸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岑可欣此时却笑不出来,她朝病床靠近:“爸!”
她的声音听着委屈极了,令人心都碎了。
岑刚连忙伸手去抱闺女:“宝贝,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你二哥,我等会就替你收拾他。”
“家里现在一团糟,你来坐什么,除了添乱拖后腿,你什么都不会。”
岑一深的冷言冷语在房间内响起,丝毫不留情面。
“二哥。”岑可欣整个人僵在哪里,低着头动也不敢动,一副认错的样子。
“滚出去。”岑刚气的随手拿东西朝岑一深砸过去,他怒不可歇道:“我还在你就这对待你妹妹,我死了你就要跳翻天!”
坚硬的棱角砸在男人如玉般光洁额头,很快出了血,岑一深站在哪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清冷的目光一直盯着岑可欣那张又瘦了的脸,最终选择转身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