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凤英一阵河东狮吼之后,父子三人都麻利的起了床。
林婉红已经做好了早饭。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在沉闷的气氛中吃完了早饭。
林婉红二话不说洗了碗。
林保安说:
“今天给我安排什么活?”
严凤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
“死没眼色,不指挥你,你就不知道做什么,是吗?洗衣服!洗床单!”
林保安得到命令似的爽快的说:
“好嘞!”
于是,他从西面窑洞里拿出一个大铁盆。婉青赶忙拿出洗脸盆,说:
“爸,你歇着吧,还是我洗吧”。
林婉红把碗摆放好了,也出来院子里说:
“爸,我和婉青洗吧!我们在屋里洗,外面冷了”。
林保安说:
“不用你们洗,你们两个还得烧热水,麻烦了,我用凉水就可以了。”
严凤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窗户底下懒洋洋的说:
“就该让她俩洗,白养活她们这么大了。洗衣服也让她们爸爸洗。”
林保安笑嘻嘻的说:
“我愿意,你悄点吧啊!”
严凤英说:
“我偏不,我就要说,我是看出来了,你们父子全都一条心。林保安,你个傻子,儿女能把你怎么样,将来各过各的,你和我才是个伴儿。我为你生了他们三个,落下一身病,也没见你有一次对我,像对你两个姑娘这么好过。不就是用凉水洗个衣服吗?谁小时候没干过,我小时候还砸开冰窟窿洗呢!”
她又对她的两个女儿说:
“我看你们好意思让你爸洗吗?你们小时候,你爸在矿上被砸过一次腰,落下了腰疼的病。你爸这人从来不诉苦,不代表他不疼。”
婉红和婉青心疼她爸,就推搡着不让他洗。
林保安没办法了说:
“那你们回屋里洗去吧,让小峰烧锅热水,”
严凤英说:
“哎!还不是你没逑本事?你要有本事,像海昌家一样买个洗衣机,那不是又省事儿又省力气!”
“等她们走了,还得你洗,反正我不能洗。我这胳膊疼的病是好不了了。哎呀呀,又开始疼了,疼死我了,”
林保安说:
“老人,你别哼哼了,又不用你干活。你能不能嘴巴也清闲一会儿”。
严凤英说:
“门儿都没有,我这一身病是谁害的,是你!是她们三个!你们一个一个,没有一个有良心的,哎!我是看出来了,生儿女有屁的用,除了自己落一身病,人家连理也不理你!哼!”。
林婉红明白这一出苦情戏就是唱给她听的,她打定了主义就是不接招。
林保安央求着说:
“姑奶奶,你能不能别再叨叨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还天天想着嫁个吃国库粮的了。都什么年月了,吃国库粮的也下岗了。我过完年出了十五,就出去挣钱去,行不?挣了钱先给你买个洗衣机,行不?”
严凤英说:
“过了十五出去,还有活吗?好活都让勤快人抢跑了。过了初五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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