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烟火

    穆元的身影才刚消失在两人视线中，秦懿转头询问小齐“你怎么会认识穆元？”他依旧撑着下巴，目光清淡，似乎只是闲聊，而面前的饭却丝毫未动。

    “一个月前我在这儿乞食遇到了他，他就照顾我了。”小齐递给秦懿一个包子，秦懿接过这才开始用餐，见小齐这般没有警惕心便忍不住责备道“他救你你就同他走？你了解他为人吗？平白无故为何救你？不是认识你就是另有所图。”

    小齐啃着包子认真思索着秦懿的话，淡定地反驳道“不会啊，我会武还会用毒，他要是对我有恶意，我一定会杀了他。”秦懿停下了咀嚼，说不出用什么表情看着小齐，小齐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便道“放心，穆元对我很好，给我吃穿，还给我起名字，至于说认识我……我也不甚清楚，毕竟我可能是个……孤儿……”

    秦懿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初见小齐时自是见到了小齐乞讨的狼狈模样，那时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感受，只是如今听到小齐自己这般轻松地讲出来那乞讨的日子，秦懿心中没来由地涌上一股不明所以的酸涩，他瞧着小齐，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别多想，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

    “你怎么知道？”小齐抬头，水汪汪地眼睛好奇地盯着秦懿。

    秦懿张了张口默了片刻道“因为……直觉（齐，在鞑语中代表了所有美好的祝愿）……”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没能说出口，明明知道小齐很可能也懂这个字的含义，可他便是不愿告诉她穆元对她的好……

    是夜，还不等小齐同秦懿吃饭穆元便出现在了客栈，南宁的长街已经被灯笼挤满，小贩的吆喝声，情人的嬉笑，女儿的情歌从客栈外传来，小齐乐得凑热闹，可秦懿却向来是讨厌热闹，小齐遗憾地瞧了眼穆元，穆元对小齐柔柔一笑跟秦懿道“阿齐她素爱热闹，她也是觉得今日烟火灯树格外漂亮，这才闹了林公子，若是阁下当真不喜，我们自己去也无妨。”说着他拉起小齐的手仔细叮嘱“今夜人多事杂，跟紧我，莫要乱跑。”

    小齐乖巧地点头，又看了眼秦懿，这才随着穆元出了客栈。

    两人离开后，秦懿也没在楼下待着，拿了两壶酒便回了房间，他靠在窗边坐着，窗外是火红的世界，昨日湖中含苞待放的花灯随着烛火的热力一点点绽放，在水草间来穿梭，那些站在岸上或酒楼围栏里的少女有的穿着轻纱翩翩起舞，有的抱着琵琶轻吟浅唱……这是一幅艳丽又轻灵的图画，画中的男女老少像是活在逍遥仙境的神仙，秦懿有些羡慕这些鞑国人，与鄢国温柔敦厚相比他们活得倒是更自由豪放，只是这般民风下，又如何出了穆元那般温润如玉的人？

    思及穆元，秦懿倒是觉得他格外有趣，且不说他对小齐如此上心是为何，便是他的如今的心性都让秦懿觉得不可思议，他之前曾在战场上见过穆元，战场上的穆元嗜血凶残，用兵奇险，把他比作活阎王都觉得低估了他，而传闻中鞑国朝堂承安王更是心思深重，据说这个承安王是鞑国皇帝的众多儿子中最无规矩也最冷情的一个，为了同鄢国开战，他甚至不顾太子权威与兄弟情谊，公开支持三皇子穆初与太子争权，惹得鞑王对他甚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避他不见。可正是这么个不讨喜的皇子，却既深受鞑国百姓爱戴又是鞑国的肱股之臣，不论是平叛还是赈灾治国，这个承安王都是众皇子中的翘楚，鞑国北境叛乱他奇袭叛军以三千兵力让叛军溃不成军，西部凌泉大旱，朝中赈灾粮食迟迟难到，他亲赴凌泉督察，先是遍查了贪官污吏却并未处置，恩威并施一翻便让他们勤勤恳恳，倾家荡产赈灾，大旱过去，便寻着理由将这些官员不是流放就是充军。如此用人之术很辣又无情，却使得他在朝堂威望甚重。

    秦懿本以为私下的他可能是任何模样，却独不可能是对小齐那般如切如磋的样子，于是今日见到穆元时，秦懿不仅是被他对小齐态度惊吓到，就连穆元的言行都让秦懿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穆元明明认出了自己，却还要迎合小齐去装做不认识自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穆元怎么会喜欢过什么女儿节这么小家子气的节日，穆元一天之内的种种行为都出乎秦懿的预料，若不是那张脸确实和穆元一模一样，他甚至都怀疑眼前这个穆元是个冒牌货。

    秦懿无语地又喝了一口酒，不知不觉间已是最后一口，屋中的蜡烛都快要燃尽了，而街市依旧热闹，秦懿起身走出门，见小齐的屋子依旧黑暗，他望着那黑漆漆的屋子呆了片刻转身便要出客栈。

    街上的人远比看上去多，他费力地穿梭在街上寻找着两人的踪迹，刚又拐进一条街角，便见一个穿着薄纱长衫内着轻罗抹胸的女子激动地跑来，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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