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隐忧

    “墨儿——娘希望你能认真习武，不再把它当做玩闹，而是如男儿一般向你父亲学习，学会并且精通它!“

    入夜，夜夫人持灯而来，听闻女儿从宫中回来后就怏怏不乐，晚膳只草草动了几筷子便撤了下去，心中放心不下，来到心墨房中询问如何了。

    打开门，心墨已经铅华尽洗，墨丝披肩，斜卧在床上，就着一萤烛火正捧着一本兵书出神，一张脸即便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也难掩其灼灼桃色，在莹黄色的烛光映衬下更显得华贵迤逦。

    眼见如此艳色，夜夫人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倾国色也许是福不是祸，夜家的土壤或许可以浇灌呵护它，但是却没有办法永久的护住她，这可如何是好?

    夜风从门口凉凉的吹入，撩起心墨的发丝，轻轻的挠过心墨的脸庞，惊动了心墨的不宁心神，抬起头来望向夜风里站立的母亲，在黑暗里，母亲的身影显得有些弱小甚至无助，突然，夜风吹过，眼睛里好像有冰凉凉的湿意。

    “母亲，您来了——“

    心墨刚想起身，就被母亲又轻轻的按了回去，温柔的抚摸着她顺滑的青丝，望向女儿眼底的愁绪:

    “墨儿，你有心事?“

    知女莫若母，心墨情知瞒母亲不过，只好拢了眉尖，依偎在母亲怀里，柔柔的开口:“皇后娘娘她，有意将女儿指于殿下——“

    夜夫人指尖一颤，身子微不可察的在发抖，脸上神色在床头烛火的摇摇晃晃下，看不真切，只有眼角隐约泄露了一丝隐忧。

    心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母亲的不安与反常，“女儿婉言谢绝了，可是皇后娘娘似乎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就连大皇子他也是提前知道了皇后娘娘的打算，言语间，意味很是暧昧不明——“

    夜夫人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惊魂不定可以形容的了，比起女儿来，她阅经世事沧桑，几经沉浮变化，更了解当今天家，更通晓人心深深，也更能从女儿的只言片语里捕捉到皇后的势在必得和大皇子的态度暧昧，而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深想，更不能与女儿细说，增添她的烦忧。

    目光落在一旁的兵书上，急急的抓住心墨的手腕，正色道:“墨儿，这事来的蹊跷，我们不得不防，以后你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你一向是有些武艺傍身的，可娘认为这些还远远不够，娘希望你能更加勤加练习，还有你爹的书房里的兵书你也要认真研读!“

    “娘——“

    “我——“

    心墨有些犹豫不决。

    “墨儿，我们夜家本就是将门之后，女儿家耳濡目染之下会些武艺并不能说明她与京城贵女有何不同，更不能说是格格不入，你没有兄弟可以依靠，爹娘一心的爱护都在你身上了，娘真的希望你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夜夫人抓着心墨的手更加用力了些，“墨儿，答应娘好么？“

    看着母亲的眼睛，感受着母亲手心里的温暖，心墨卡在喉咙里的一个“不“字怎么也吐不出来，默默的点了点头，心情复杂。

    心墨的内心是犹豫的，她隐隐约约明白夜家如今在皇家眼中地位尴尬，若是不从母亲所言，或许真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可若是从母亲之言又是如何呢？自从那日父亲出征自己纵马于街市上，听闻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不少，她心思不是粗钝，自然看得出来苏耀眉宇间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