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曦蹙起秀眉,眸底泛起了丝丝厌烦,“很多人都想瞧个热闹,却背离了我们的初衷。”
许方婧神色迷茫:“处长,我不太能理解。”
“我们召开七王擂的目的是什么?”钟若曦的语调有些清冷,“一来是给国际联盟交代,二来是稳定华夏修真界的秩序。但现在呢,变成了秦无为报仇雪恨的舞台,难道还不够偏颇么?”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驾驶员的声音:“报告长官,请求降落,请求降落。”
钟若曦坐直了身体,冷声道:“允许降落。”
直升机在东海望上空盘旋一周后,缓缓降落在了沧海门外那片最大的青石广场上。
夏日的海风和煦而又温暖,海天一线,尽是无穷无尽的蔚蓝。钟若曦跳下直升机,在听取了手下人的简短汇报后,直接闯进了沧海门的议事大厅,当着一干门内强者的面质问:“冯沧松,有人反映你在岛上借机抬高物价,以此牟利,一斤鱼都能卖到三两黄金,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东海望聚集了这么多修真强者,自然是要吃喝的。钟若曦刚刚踏上这片土地,就听到提前来此驻扎的手下人告状:
冯沧松在岛上做起了大买卖,哪怕是一斤鱼,都要卖到三两黄金!
就算是在物资匮乏、货币崩盘的黑暗**时代,这价格也同抢劫没什么区别。
我滴个乖乖,吓死人了!外派的那点儿公费根本就不够用,以至于最近大家都在啃从燕京带来的压缩饼干,就着冷水过日子......
冯沧松黑着脸,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钟处长,实不相瞒,我今天召集门下强者齐聚议事厅,就是为了讨论岛上物价的事。”
钟若曦将一个身份貌似颇不俗的白胡子老头儿揪起来,自己在对方的椅子上大咧咧坐了下去,瞧着二郎腿儿问:“那你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
冯沧松闷闷道:“我们准备将现有物价,再翻一倍。”
钟若曦:“......”
她差点儿没直接蹦起来打人,冷冷的盯着冯沧松,道:“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钟处长,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沧海门久居东海,世代自给自足,哪里来过这么多人啊?”冯沧松苦兮兮的道,“门内资源有限,莫要说是涨价了,往后会是有价无市,吃没得吃、喝没得喝......”
钟若曦用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话,微眯起了眼:“你少跟我装模作样,世人皆知,东海物产丰饶、鱼虾成群,全天下都没东西吃,也绝对饿不到你们,装什么穷?”
冯沧松脸都绿了,径自抬手往外点了点:“钟处长,渔船就停在小码头,您要是不信,自己去瞧一瞧看一看。自从在东海望折腾什么七王擂,这方圆百里之内,连个鱼虾影子都瞧不见!”
钟若曦俏脸蓦地变色:“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哪来的胆子,有必要骗您么?”冯沧松满肚子窝火,两手一摊,“岛上的鱼虾,都是我派小弟子们出海,跑去好远好远的地方打上来的。岛上这么多人,供给困难,价格抬高不是很正常么?现在跑来凑热闹的修真者越来越多,再这么持续下去,我也没办法了。”
钟若曦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离开议事大厅去求证,结果发现冯沧松所言句句属实,没有说谎。
东海望的鱼虾,绝迹了!
连钟若曦都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没有任何处理办法,只能放任自流,眼看着本地物价一天天飞涨,有钱人吃肉、没钱人汤都喝不起。
8月7日这一天,张碧瑶率领天岚宗弟子抵达了沧海门。宗主袁落尘没来、大长老公孙仲也没来,这就表明了天岚宗的态度,压根儿不想掺和这些破事儿。
本来袁落尘也不想让天岚圣女来,但张碧瑶知道秦无为的矛头直指林宇,执意要参加七王擂,袁落尘又拗不过这宝贝徒弟,只好无奈应允。
张碧瑶受到了冯沧松的热情款待,恭恭敬敬的请进门,山珍海味的招待,据说一顿饭就给上了36道菜。
无论是华夏天骄的女人,还是天岚仙宗的圣女,这身份都足以让冯沧松拼命巴结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钟若曦,望着铁饭盒里被热水化开的压缩饼干,再也没有了半点儿食欲。
不得不承认,修真界就是自己跟自己玩儿的圈子,外人永远别想挤进来。冯沧松惧怕钟若曦这位十三处处长,却绝对不会尊敬她,至少永远不会像巴结张碧瑶那样的巴结她。
钟若曦用手托住下巴,怏怏不乐的叹息道:“咱们的身份还真尴尬,就跟瘟神似的,遭人怕、也遭人恨,注定讨人嫌呐。”
“处长,我觉得你的理解有偏颇,关键张碧瑶是林子轩的相好嘛,这层关系谁比得了?”许方婧从旁飞了个白眼儿,“要是您同姓林的也有那层关系,冯门主还指不定怎么冲您摇尾巴呢!”
钟若曦脸颊微微泛了红,美目一瞪:“就你话多!”
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修真强者抵临东海望,群雄汇聚、热闹非凡。直至8月8日凌晨,秦家老祖宗秦无为率人兴师动众踏上了断崖矶的海滩,一场暴风骤雨,方才真正拉开了序幕。
秦无为抬眼望着茫茫大海,冷声问:“那小孽种来了么?”
“老祖宗,还没听到他的消息。”秦孝廉目光微微闪烁,停顿了片刻,又低声说道,“不过嘛,也难不保早早来了,藏在暗处没有露面。”
“呵,蝇营狗苟之辈,就知道东躲西藏,连个面都不敢露,能有什么出息。”秦无为满脸轻蔑,颌下白髯随风飘飞,暗暗咬了咬牙,“这孽种,跑不了。焉敢目无尊卑贵贱,早晚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