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以至于微澜只瞄了一眼,便赶紧将目光调往了别处。
这样一看,才发现案上尚有许多尚未烧尽的白蜡。她略略思索,便先上前拈了一炷香,双手合什,弯腰致礼。之后却端起一座烛台,从上至下,将烛火依次点燃。
不过片时,室内便已光明许多。微澜这才看清此处亦是三进二出的格局。不仅左右尚有耳室,且还有一扇梅花格镂空木门直接开于后堂。
她早瞧见那处有些影影绰绰,便赶紧收敛目光,安静侍立。
果然下一刻,那门即被打开,俄而有四人皆着青色布衫鱼贯而入,端坐于两边八仙椅上。她定睛一看,其中只有一高瘦老者,神情寡淡,举止舒朗,与别不同。其余三人却俱是形容猥琐,显然颇得魏氏血脉真传。
这当中一人率先发难,因站起身训斥道:“妖女大胆,犯此泯灭人伦之大罪,居然还敢堂堂立于我等面前,莫非不知道何为恬不知耻?左右何在,给我好好教教她规矩。”
有两名仆役立刻持棍上前,端的是凶神恶煞,看上去竟是要直接将她双腿打折。
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一刻,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立刻准备弯下双膝。虽说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可见先贤圣人也每常自相矛盾,又何况我一小女子乎?
不想恰逢此时,魏康泰也领着铃兰进了门。她便又借机重新打直了腿,仿佛适才的卑躬屈膝不过是一场错觉。
那高瘦老者因看到二人到来,便发话道:“四弟,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何必过于讲究。既然人证以至,我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先前康泰说的含糊,如今当事人皆在,刚好两方对质,届时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不想魏大听了却不满道:“各位族叔、族伯。非是子侄不愿对质,只此女素来能言善辩,且惯会颠倒黑白。我看不如现在就赏她三尺白绫,立时了断,也免得日后祸延我魏氏全族。”
其余几人立刻欣然附和,只有先时那老者听罢,居然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微澜见了便忆起有回与苏锦姝闲聊,她曾说过:魏氏先祖这一辈,均是一母同胞,共得五子一女。魏纲为长子,娶妻六安王七女王氏。后魏纲早亡,其次弟魏纪便继任了家主之位。据说此人轻利重义,秉性忠直,且对王氏、魏康泰等利欲熏心之徒早有不满。只是囿于魏氏在外清誉,不便发作罢了。
如今看来,倒是所言不虚。
魏纪因素来深恶魏康泰,是以原本并不打算介入此等内宅阴私争斗之事。只后来听说其中叛国投敌情节,觉得兹事体大,方才拨冗前来。
不想多年过去,魏康泰竟依然不改本色。利字当头,便连骨肉亲情也可弃之不顾。犹记得从前仲文尸骨未寒,他便力主分家,寒冬腊月,就硬是将苏锦姝孤儿寡母全部赶去寒碧山庄栖身。可恨王氏主母,也不能力持公正,实在是家门不幸。
彼时他不过次弟,无法过问长嫂家事。以至于眼看着不公之事在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
而时至今日,他终于忝为魏氏家主,就绝不能再任由昔日之事重演。但是,若魏大所言确实不虚,他也绝不会手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