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王氏终于如愿扳回了一程。
苏锦姝一向自栩聪明,可谓算无遗策。可不知为何,近来却总是意外频出,让她猝不及防:不说此时张氏应该早已拿到身契处置了铃兰;如今就连江妈妈下的哑药也出了纰漏。而她适才不知分寸的任性之举,似乎更让整件事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闹剧。
为什么老夫人王氏要这样气势汹汹地来到寒碧山庄;还有,她身边那几个大汉,哪一个不是孔武有力,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能带走微澜?
真的是江妈妈护卫得力吗?
或者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毕竟这件事闹得越大,就会对寒碧山庄越不利。肖娘子不知何故被大房带走,即使最后得正清白,那也堵不住物议纷纷,众口悠悠。一旦名节受损,同样是万劫不复。
就在她心中一团纷乱之际,坐在书案后的微澜突然走到了珠帘后。
隔着影影绰绰的珠线,苏锦姝其实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可也不知为何,她竟瞬间如历冰雪,脑中霎时清明无限。
王氏依然还在洋洋得意,可她却已经娇娇娆娆地站起来道:“还是婆母心疼儿媳,儿媳这就起来说话。”
她竟敢如此自说自话,老夫人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
她却在嫣然一笑间顺势上前,只一脚便踢翻了阶下正在吐蕊的建兰。
这一阵碎瓷迸落声真可谓是裂耳穿石,院中诸人皆是大吃一惊,随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转向了苏锦姝。
她见状忙笑眯眯地握住了王氏的手道:“铃兰背主忘恩,已于前日私逃去了临园。老夫人一时被人蒙蔽,才会亲自来找肖娘子查证。如今都已说明白了,正是那丫头为求脱罪,大逆不道,攀污主上。我今已着人递了文书去临安府,即刻便有官差上门锁拿逃奴。你等日后也需谨慎办事,勿使步人后尘,到时悔之晚矣。”
这番话正中王氏的心病。
她的确想借此事,在魏氏宗祠里彻底除掉苏锦姝。可一旦将此节诉诸官府,魏家却很难不受到波及。届时“玉石俱焚”,岂非愚不可及。
她只得假做颔首,暗地里却问道:“你真的已经派人去了官府,莫非是不想活了吗。”
苏锦姝也是一团和气,干脆揽住她臂弯,亲亲热热地回答:“婆母步步紧逼,儿媳也只好破釜沉舟。好叫婆母知道,我来之前,已有人持我的手书,只待若儿一出寒碧山庄,便立刻去临安府击鼓鸣冤。”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不信。你难道真会为了这么个孤女,连亲生子女都不顾了?”
苏锦姝也坦诚道:“我这个人,婆母恐怕也知道一点,向来就有个毛病:要么不要,要么就必须全得。难道我今日委屈求全,以后顾远和盼儿就能安安稳稳,不仰人鼻息地过日子了?再者,我被你抓住了这个把柄,岂非要一辈子忍气吞声,受你辖制了。若是那样活着,岂非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氏不觉失笑道:“你素来有胆魄,这倒由不得我不信了。只可惜我虽想就此罢休,可魏大却未必答应。我来时他便去见了魏氏族长,恐怕今日临园这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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