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是要借机寻找件别的什么东西。
这东西必然很重要。可母亲去世前,除了一封交于临安府姨母的书信及一只翠镯外,并未留下他物。
怎么办?
仿佛有火光在她幽暗的瞳孔里闪烁了一下。
刹那间福至心灵。
她居然朦胧升起了一种不可望的希冀。或许,或许只要骗过他,让他觉得自己知道东西的下落,就有机会可以……活下去?
没有犹豫,她甚至立时便付诸了行动——开始全力表演心虚:“没,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
完颜昭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而她则屏住呼吸,故意懵懂。
“你,过来!”他突然扭过头,换了女真话喝道。
一个瑟瑟发抖的参军校尉慢慢挨过来,大概是以为此番必死,挣扎无用,居然主动伸直了脖子。
这本来有些好笑,可微澜的心却倏地一沉,牙齿更是本能地压紧了下唇。
因为她看出来了:他并不是要杀人,而是要问话。
他想问什么呢?
“屋子里都搜过了?”
“什么?啊……是,是,都搜过了”。
“好。那肖妻身上呢,搜了吗?”
“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没有。大人饶命,小的们知道错了。现在,现在就去搜。”
说着便连滚带爬地奔向微澜的母亲身边。
她听的清楚,顿时血气上涌,不可遏止。不能,不能让母亲死后还受他们的侮辱。
她猛地冲上去,拦在母亲前面。
就在这时,她看见他双眸间有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有意思,你果然听得懂我们的话。”他没有等她辩解,直接盖棺定论。
“所以,才想先来个浑水摸鱼,以后再寻机金蝉脱壳。不错,毕竟是肖选之女,如此聪慧,倒也不算辱没了他。记得先前我来时你便一心求死,莫不如现在就成全你,如何?”不过说话间,他已重新拔出腰刀,直指在她面上。
微澜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他立即逼近一寸,却仍旧没有出手。
而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却着实让微澜有些诧异。他究竟在等什么?莫非,是在盼着自己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吗?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个人,竟还要诛心。
夜寒似水,风露愈重。而她却思绪翻腾,如堕火窟。她知道:自己绝不可以坐以待毙。必须,必须回击,还要一击即中。
“诏书不在我们身上,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她干干脆脆甩出一句女真话,却不啻于是一道惊雷,直震得那些金兵目瞪口呆。
完颜昭勉强压住怒火,心道果然兄长说的不错,这些个汉人女子,怕是都生着几副心肝,简直教人防不胜防。
而且眼前的这个,还才刚过十二岁。
只那个适才还在等着引颈就戮的校尉却有些没眼色,以为事有转机,立时来了劲头,竟直接嚷道:”都检点,都检点大人。这丫头,这丫头一定知道些什么。我们刚才,可一句都没提到诏书两个字啊。”
他俯视着这个蠢货,正欲发作。不料却忽有近卫在外求见,言称二太子有要事召见,着他务必快马赶回,不得有误。
无奈之下,他只得转身吩咐左右道:“先押起来,明日再审。”
众人皆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哄然应是。
不料他本已上马,却突然又回头命道:“参军校尉乌延庆,枉顾军令,贻误军机,斩立决。其余众人,记下一百军棍,自己去徒单那里领。今晚之事,不得有丝毫泄露。若有违者,与乌延庆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