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刘文泰在诏狱中出现差错,许显纯和田尔耕商量着,由他许显纯审讯刘文泰,田尔耕负责监督人马抓捕其余的太医。
诏狱大半地方都在地下,隔绝了外界的阳光和声音,阴森潮湿,只有微弱的烛光以供照明,关在这里的人,前半生又大多养尊处优,大刑之后待在这个地方,很少有能扛过去的。
可对许显纯这种人来说,诏狱是他们权力的依仗之一,再美好不过了。
卢剑星和靳一川二人将披头散发的刘文泰扔在地上。
许显纯上下打量着刘文泰,心想:江彬不在,锦衣卫就少了能亲近皇帝的机会,可也给了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表现的机会。
能给陛下下毒的,除了伺候的,就是太医了。宫里和豹房的人他管不着,但太医院之前一直对皇帝的病症语焉不详,有串联之嫌。
陛下又授意厂卫这般大肆行动,必然已是恨急了害他之人,若是这个差事,赶在东西二厂前出了结果,就能在陛下和娘娘心里留个好印象。
见他半晌没出声,一直忐忑不安的刘文泰哆嗦着偷偷瞄了眼许显纯,卢剑星二人侍立在许显纯身侧,昏暗的烛光微微跳动,半明半暗之间,依稀有哀嚎声传来,刘文泰眼中浓眉大眼的许显纯竟给他一种诡谲的可怖之感,让他心惊肉跳。
打定主意的许显纯漏出森森白牙,平易近人般笑道:“刘大人好福气,区区五品官,也来了我们诏狱。卢剑星。”
卢剑星躬身拱手:“卑职在!请大人吩咐!”几个掌刑的锦衣卫羡慕的看着卢剑星,明明待会儿要干活的是他们几个,但是许佥事明显没兴趣了解他们的名字。
许显纯单手支在身侧的木桌之上,抵住下巴,眼睛戏谑的盯着刘文泰,凉凉道:“不废话了,先给刘大人上拶(zan)刑吧。”
拶刑多用在女子身上,可对锦衣卫来说,只要好用,刑罚对象分什么男女?
刘文泰一惊,心道:“怎地不询问我?就先上了刑?还是拶刑这种多用在女子身上的刑罚莫非是刻意羞辱于我?”
他心中还对他的操守和忍耐力存有一丝侥幸,觉得只要能扛到那些人救他,或者只要自己不招,全家老小的性命也能保全,还能得个不畏酷刑的好名声,哪怕是死了,也值了。
可这一切侥幸心理,在双手上的木夹棍发力之时化为空白,大明的太医为世袭制,刘文泰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今日方知,世上竟有此钻心之痛!
一时之间,哀嚎之声在这单独的刑罚室内连连回响。
见得刘文泰惨状,许显纯摆摆手,示意几个掌刑的人先停下来,这才开口道:“刘文泰,说说吧,霜蕊玉寒莲是哪里来的?是谁指使你们下毒的,又是谁授意你们几个太医串联,将中毒定为肺症的?把你知道的都说了,也不用再受苦啦。”
疼痛的暂时褪去让刘文泰恢复了一些神智,这几个问题一出,他已经相信了锦衣卫所谓“事发”之言,可是这种罪状一旦招供,九族必然会受牵连。
他心中后悔当年鬼迷心窍,嘴上兀自嘴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证据便闯入我的府内四处抓人,你们锦衣卫如此横行跋扈,等朝堂诸公为本官洗刷冤屈,刘瑾,钱宁便是你等的下场!”
在场的锦衣卫脸上都不大好看,刘瑾坟头草都几丈高了,钱宁是锦衣卫前都指挥使,也已经被抄了家,如今正待在刑部大牢里。刘文泰这是存心恶心他们。
许显纯更是面色一沉,上前一脚将刘文泰踹倒,扯着他的头发道:“本佥事耐心有限,你少在这里膈应我!哼!弘治年间,你等奉命编撰《本草品汇精要》,由你任总裁,现在又任太医院令,本佥事实在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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