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院长到底为什么要收留一个恶魔。”炎平问。
“炎平,你知道黑菊团吗,那个拥有南北大陆命脉的黑团。”炎天执教没有回答炎平的问题,反而问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早已麻木,炎平作为一个新生执教,对世道自然不解,他凝问道,黑菊团?
“黑菊团,南蛮南海城最诡异的团伙,分布于南北大陆,胸前绣有一朵黑色的盛菊,金丝布边是让那朵黑夜里盛开的菊花能在大地上尽情发挥。当年南蛮王朝先代君主苏德邦列,亲率五千南蛮最精悍的雷骑踏入扶南部,势压胡人,可后来除了苏德邦列与一千多号人马能回来,其余都消息全无。苏德邦列回来后,将所见所闻传给后世王孙。当时,他领兵到南海城,本想一举踏平扶南部落,可是中间出现了变数,你知道是什么吗?”炎天执教说着突然问炎平。
果然,学院大执教的位置能稳如泰山是有原因的,炎平在想,五千雷骑,那可是南蛮三份之一的铁骑。雷骑,在雷州城找不出两万匹,一次出征便用掉五千,自损四千。“难道黑菊团拥有比雷骑更猛勇的铁骑”。
“他们就是一个不到万人的团队,而当时南海城内只有不到五百人的黑菊团”炎天解释道,炎平吓着了,以一敌十的能力,他觉得雷州铁骑是整个大陆最强悍的,以一战十应是铁骑战黑菊。说“这算不算逆天”。
炎天看到炎平一脸疑惑又吃惊的样子,自然间觉到可笑,说道:“当时院长和我说了之后,也是这个表情,想知道他们是如何以一敌十的吗”。炎平嗯了一声,炎天总是把故事说得迷糊离神,勾人心弦,像酒楼里整天给读者留下悬念的说书人一样。
炎平开始听着迷了,方才对孩子的担心转瞬即逝。
“铁骑进城的前一天,黑菊团聚在城内,举行神秘的仪式。”炎天执教说。
“他们齐齐献出生命,用自己的灵魂与地狱使者进行了一场交易。”炎天执教又说。
“所以铁骑大军对阵的并不是黑菊团,而是地狱魔鬼。自黑菊团献上了魂魄后,就不再是人,不再惧怕生死,更像一群活死人,身中多刀而不倒,你说邪不邪乎。”炎天执教又说,炎平点了点头说,“邪”。
炎平执教很认真的听着,像听话的孩子听着老丈人说睡前故事。
“我们称那种人为魍魉,接下来就是君主苏德邦列退让南海城。”炎天执教再说。
我们无法想象魍魉之术的恐怖,圣书楼的秘阁处就有本圣书记载,是指鲜血淋漓过的地方就有魔鬼。
炎平还是不明白,“这又与身为魔王之子的莫卡有着何种关系”。
“你可了解过南蛮王室?”炎天问,炎平执教皱眉,神情严肃,想这又与王室有何关系。
“莫卡是南帝的妹妹阿迪莫卡的孩子,那个十六年前为两国的联谊而远嫁唐国的公主,因此才得以使雷州城能在南蛮站稳脚跟。”炎天盯着他的眼睛说。又说:“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公主,雷州城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我知道你一直对莫卡存在偏见,但是院长的意思是…让莫卡通过内院的考试,好自为之吧。”炎天执教看见炎平执教像受到了刺激一样,呆呆的,炎天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炎平执教看着炎天消失在门外,不由双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眼神道:“莫卡,你欠我儿子的逃不了”。
……
细雨朦胧着整个雷州城,雨量变少了,肉眼可见。西街的学子院大门外围拢着许多雷州人,有的是路过买菜的老太婆,有的是学子院里的学生,还有凑热闹的市井之徒。
学子院的学生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地上躺着四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全身只留一张嘴巴没封住。他们正是莫卡与李波他们,刚挤进来的学生看到地上有块粗糙的牌匾,便一字一顿的念:“道德败坏之徒”。
男子这一念,莫卡,朱戈,宫田人相继将脸埋在石板地上,唯有老王翻不了身,像湖里的死鱼一样仰着,他多次挣扎,慢慢的发现无法转身,便持有理的说:“东西是我偷的,与他们无关。”
话说,人群将他们四人围在圈里,宫田捉的老母鸡似乎和他有仇一样,不停的啄他。有个路过的的男人,斯斯文文的说:“他们好像是尚城院的学生呀。”
“狗屁学生,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勾引城里的寡妇。”一个拿着锄头大叔看着老王说。
那人一听,“该”,之后吐了口痰离开。
宫田可是结结实实的听在脑子里,心想:“我的娘呀,父王我是不是你亲生的,都给我安排了什么人,”
宫田是胡人部落首领的儿子,当时要求交人质,就对宫田说去雷州王朝结盟要交谈使者,这个光荣的任务只有他能胜任,还说会给他安排两个得力的助手,保护他的安全。如今未曾联系过,后来朱戈才告诉李波,交谈使者就是去当人质,他父王是看上他傻乎乎的好安排。
早此时候,有人建议将他们四人送进牢狱,可奈何城东城南的女人们都过来唯护他们,有的女子还大骂她那个起哄的丈夫不管用,人家小伙是国家栋梁。个别女子扯着丈夫的耳朵给老王抛了个眉眼,然后大骂大咧的回家。
因为那些女人的功劳,人少,起哄不了,衙门对这件事更是管不了,因为没证据,那只鸡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所以不算小偷,女子们处处护着老王,没法关起来,可只有少数自称高德道之徒将他们绑了起来,送到学子院门前,还挂插了个牌子才离去。可能是道德败坏之徒这几个字,没人为他们松绑。
有三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寡妇迟迟不肯离去,心疼淋雨的老王和他那性敢的胸毛,还大骂其余三人,说他们三带坏了老王。
有时我就纳闷了,老王哪里好了,一身壮头壮脑的,除了在学院里,他就是个暴露狂。他也有他的个性,虽说有点恶心,但他确实够仗义的,无论在干什么,都不忘记他们几个。
阿迪莫卡忽然打了个喷嚏。(应该是炎平在骂他)
老王关心的说:“感冒了吧,今晚可能有点冷。”,然后娜娜捏捏的挤到莫卡的身边,他能清晰地感到莫卡在抖。朱戈,宫田也挪向他,四人紧紧相靠,用身体的余温给莫卡取暖。
“有你们真好”莫卡很想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和他们一起打水漂,和他们一起躺在山坡上听老王聊着哪家的女人活好,然后哈哈傻笑一整天。
“好你个头,你个猪队友,不是你中途跑不动,我们也不用回来背着你跑,大可不会这样。”老王言词犀利的说,他怕莫卡睡着,怕他像最爱自己的奶奶那样,睡着了,怎么都叫不起。
“嗯?莫卡。”朱戈喊,宫田眉头紧皱,他没有见过血,也没有见过人死在他面前,此刻他不知道能做什么,奈何自己动弹不得,不然早就扛他回去,回到他那个暖暖被窝里。
“我很累,我想睡觉了,但是我好像听到那个猥琐的老王在叫我,感觉到朱戈在推我。我看到了一抹光晕,光晕下有些许的温暖,还有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她的头发触及我的鼻梁,是……美杜莎女神。”莫卡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天晴了,天空呈现出大海的模样,偶尔还有几朵灰蒙灰蒙的云儿,书院后山的那座凉亭让雨水彻底洗去污垢,先前的那名老者深邃的望着天空,眼里全是……眼屎。
阿迪莫卡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了不是自己的被窝里,床边还坐着那名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子,与他在光晕下看到的天神美杜莎有些相似。
白衣女子看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二话不说的朝门外走去。阿迪莫卡艰难的撑起身子,将帘子拉成一条线,他惊愕着,这里不是他的住处。她拉开被子,穿上鞋,残扶着一件件棕红色的木具来到门前。
“雨停了”莫卡用一只手挡住温柔刺眼的光芒说。
阿迪莫卡缓缓的放下手,沉住了呼吸,他不忍心打破眼前的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