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最后一点算是我的作弊吧,其实从唐辰说管家在船上我就想到这里了。有个熟人,我觉得他很可能就是刀斧组现任管家,而他的芥子就是梦魇,我曾见过。”
“你也听说过他,路畅。他叫吴谌。”
“那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理,我觉得我们应该都是真实的。”路畅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唐辰反问。
“胡海和张潇不就是那两个人吗?一个因油漆窒息而死,一个因扑克刺透而流血过多,两个人完全可以通过自杀达到目的。这样为什么张潇急于被发现也合情合理,因为他不仅需要从梦中醒来,而且需要我们被凶案吸引目光,而忽视无法靠岸的真相。”
“可以啊,路畅。”白晓已经冷静下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在谈论超能力,也许回去谁能给我科普下世界观。”
“把自己…也置身梦中么?我倒是没有想到。”烛低头沉思。
“只要他们是真实的,那我们也必然是真实的。我们在同一个梦里,现在只需要醒来。”路畅环顾众人,“我们接近真相了。”
唐辰打断了路畅。
“等一下。虽然你们的解释听起来又荒谬又合理,但毕竟都是推理。而按照推理,想要醒来的人必须要在梦中死去,对吗?”
“对。不管张潇他们是不是那些人,梦魇中逃离的唯一方法就是死去。这是这个芥子的恐怖所在,也是它的局限性。”
“那还说什么呢?谁先来?”唐辰从上衣口袋取出折刀,大马士革钢花纹,流云状的圈状纹路高贵优美。
“等一下,盗梦空间你们看过吧?”白晓忽然问道。
“即使自杀后能够醒来,我们又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仍然在梦里?万一是双重梦境,甚至三层,四层…乃至无数层的循环梦境呢?”
“无法判断。”烛的回答简介且直接。
她转头看向路畅,用她那一贯的认真表情看着他,说道:
“路畅,月初社在终章中失去的人,本来是夫人的。社长为了救回夫人,典当了自己的灵魂。而让我们家破人亡的人,就是吴谌。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去。你没有能力,况且这件事情已经出了你的负责范围,你留在这里陪着白晓。”
烛转身,抓住躺在唐辰手心的折刀,对准心脏。
“你在说什么啊?臭丫头。”
路畅呆呆地看着她。
“不是说了让你行动也告诉我吗?你有没有听见啊?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对吧,嗯?”
“我没有不把你当做朋友。可是你没有必要参与,夫人也说了吧,必要时候躲藏并非懦弱,而是成熟理智。”烛解释道。
“那是开玩笑的话吧…躲在你身后这种。”
路畅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就因为…我是…废物吗?”
他拼命仰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又滴落在地板上。
“苏蔷同学昨天去世了,大家为她祈祷五分钟吧,愿她在天国幸福。”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道。
路畅把头埋在桌子上,他害怕周围人的目光。
“你为什么不来送我啊,路畅。”梦里无限次出现的那张脸,浅紫色的碎花裙,有没有薰衣草香都无所谓。
“我…我…”
梦戛然而止。醒来。当晚又再次入梦,再醒来。反反复复。
我一直很内疚啊,苏蔷。
因为我就是个废物。
就因为我是个废物,所以我不敢去医院看你,不敢告诉阿姨她的女儿其实很爱她,不敢把你的日记当面交给她…
不敢告诉大家你是我害死的。
可是我不想再做废物了。
因为啊,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真他妈难受。
扳机扣动。
枪响的一瞬间,路畅身子一颤,缓缓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血在墙壁上铺开。
第一次开枪没想到就送给了自己呢,真好笑。
船长送给他防身的左轮枪从手上滑落,跌在地板。
“路畅!”白晓是第一个冲到他身边的,她拼命用手捂住伤口,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
“没事的。”路畅嘴唇苍白,咧了咧嘴,“我相信烛,而且,我也是,月初社的一员呢。”
意识在不断发散,脑袋昏沉,眼前像是暮霭昏沉。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冥冥中似乎看见一道光,所有的熟悉的场景不断闪过,尽头处似乎有人在等他。
“我来啦。”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