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们督军耳中那还了得?”言语中分明是挑拨的味道。
呸!还使上离间计了。我又不是白毦兵,犯不上跟摸金校尉过不去,再说我也打不过他们。可现在不能说破底细,唯有喝破他言语中的机锋。我索性也点上烟,拿着腔调回敬道:“你当我三岁不懂事么?还给我们用离间计。我明白告诉你,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
“哟哟哟,都拽文了,好一句兄弟阋于墙。”对方言语中带着嘲笑。
我想着刚才是用错了词,赶紧纠正道:“少跟我钻字眼。你和我们是赤裸裸的阶级矛盾,我们和摸金只是人民内部矛盾。”
“随你怎么想。反正到时候你们自然拔刀相向。”话虽语重心长,可在拔刀相向四字加重了语气,分明有挑拨离间的味道。我心里已是默认,若不是他的出现,现在的我们已经暴尸于此。
朝阳君贴过来耳语道:“荆轲君,别听他瞎说,我们只有和摸金校尉团结一致才有生路。”我点点头,心中泛起一丝感慨——历史总在某些时刻惊人的相似。目前的状况像极了一千多年前的三国时代,两股弱小的力量暂时摒弃矛盾,共同对抗强大的外敌。
“廖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老周嚼着饼干,嘴里乌里乌涂地问道。我撇了一眼他的吃相,心说我要告诉你这饼干怎么来的,你能吐到明天。
“暂时休息下,等耗子他们回来再说。”我低头看着不远处淌着鲜血的血池,血水已经越积越多,大有蔓延开来之势。我抬头看了眼那尊巨大的蚩尤像,鲜血已沁湿了下颚,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
气氛突然沉寂,三方心照不宣地保持缄默,似乎酝酿着更为激烈的冲突。我眼瞅着手中少得可怜的冷兵器,心里期盼着耗子能带来些好消息。
“喂!对面的,我们老大请你们说话。”摸金校尉中有声音传出。我刚想着答话,转念一想又缩了回来。任由摸金校尉叫了三声也不出去答应。
“荆轲君,人家叫呢,好歹答应一声。”朝阳君奈不住饥饿,此时正与老周分食饼干。
我摆摆手,轻声言道:“那喊话的孙子就是二百五,他这样喊话特别没礼貌,我要是现身答应岂不是跌了白毦兵的身份。”我承认我已经进入了角色。
朝阳君笑而不语,继续埋头享用着饼干。只听得对面换了一个声音:“刚才下边的人说话粗鲁,冒犯了上军,我在这里赔个不是。还请上军不计过失,出来说说话。”听这文绉绉的口气便知道是那摸金的领头人。
我并不着急现身,只是躲在石碑后面大声回应道:“不用扯这些虚的,你有什么话请讲就是。”
“事到如今,摸金、白毦联手替天行道,那就应该汇合一处商量对策不是?”领头人颇为客气,完全不见方才的凶狠。
替天行道?怎么又扯到替天行道这么正能量的事上去了?我心中一千头草泥马奔过,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替天行哪门子的道。对于他提出要汇合一处这事,我可得仔细掂量了——汇合一处自然能补充食物和水,说不定还有枪支配给;可万一临事翻脸,他们仗着人多无所忌惮,对我们相当不利。
正踌躇间,我低头猛然看见脚边的血池顿时有了计较,连忙回道:“大家合兵一处自然是好事,不过我们咋个能跨过这害人的血水。”说着我向后退了几步,我发现方才还距离我十步以上的血池已悄无声息地侵蚀过来。
“实不相瞒,我的人发现石像下面还没有被血池侵蚀,可以通过。你瞧我们这边已经架好火了,还是请上军移步。”领头人言语恭敬,我听入耳中却是威胁的腔调。
“荆轲君,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过去总是不好吧。”朝阳君将嘴角的饼干残渣扫进嘴里,继续说道:“我们就五个人,过去就是受制于人。”不得不说朝阳君的智商是在线的,可这一番说辞等于没说。
我轻轻地踱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一股手电光照射过来——耗子和老龙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我连忙问:“出去半天,有点收获没?”
耗子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找了半天我还有些饿了……”说着耗子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直响。
“那你们有没有走到蚩尤大神的雕塑下面?”我继续问道。
耗子缓了缓,将烟放嘴里狠狠地嘬了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刚才的喊话我都听到了,石像下面的地面的确没有被污染。我急忙赶回来就是想说千万别过去汇合,我们这点人过去就是被他们当炮灰。”
众人闻言皆是赞同。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汇合,那我们就得认真考虑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了。我正想着如何答复摸金校尉,就听得耗子问道:“荆轲,刚才从死人身上弄来的饼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