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力了?
不知是好奇心还是好胜心作祟,思维告诉我不能再让老头问下去了,得抢占主动地位。我告诉老头我只是一个普通文员,老头还没理解到文员是干什么的,我便向他发问:“老人家,这画应该画的是传说中的那位国王吧?”老头点点头。现在联想起传说,画中之人并非三头六臂,虽是凶神恶煞却是天子装束,更像是庙宇里钟馗或者十殿阎君的造型。
“您确定这是那个什么国王的画像?”我指着白云摊方向,心说你这老家伙别是拿我选开心吧。老头没有正面回答,居然在那里摇头。我就说这老不死的洗我脑壳呢!我还没发作,张老头慢悠悠地站起身,也走到画面前,对我说道:“听我的老汉(父亲)说,这幅画是我们家老祖先人画的,传到我这点已经是第十三的一代了。我们祖上有很多都是做道士先生,有人就根据这个白云滩的传说画了这幅画。我想应该画的就是那个王嘛。”嚯哟!你搞道场还是祖传的手艺,看样子我们还请对人了。
“我看过不少帝王肖像,很少有把帝王画成这样的。”朝阳君这个闷葫芦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边,对着画作指点起来,“他脚下踩着奴隶,很像古代画像砖上夏桀的样子。”
说到夏桀的画像砖,自然就想到夏桀自称太阳,奴役百姓的样子。我不禁脱口而出:“那这岂不是对劳苦大众的压迫!”
老头沉吟片刻,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不!我记得小时候有长辈给我说过,下面拿三个人是在举行啥子仪式。”仪式?我估计是老头上岁数记错了。这画怎么看怎么像封建残暴君主对劳苦大众的压迫。
“其实我还搞不懂一件事情。大家都说李嬢嬢死得惨,你们懂道行的人也说她的死跟白云滩传说有关系。既然白云滩以前的弥勒寺是来镇压那些牛鬼蛇神的,为什么寺庙荒废了那么久,那个东西现在才出来害人呢?”不知何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某人借着传说实施的谋杀案。
朝阳君听懂了我的想法,出言讥讽道:“我说荆轲君,你是不是平时什么《名侦探柯南》、《少年包青天》之类的看多了,你不会想说这里有人在模仿杀人吧。”……你这不是废话么?这两天经历的咄咄怪事还少了么?既然你们都把那些事归结于我思维的丰富,那么鄙人现在用丰富的思维推理一下案情怎么了?
老头摇摇头,说这类事情就不是我们这类凡夫俗子搞得懂的。我还想问关于画像题跋的事,老头却径直转回了里屋,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他先让与我们同来的村民去联系他的徒弟。随后递给老龙一张纸,让他务必于今晚子时前准备好上述物品,晚些时候他会带人过去。老龙自然是千恩万谢,我看时间都已经快6点了,这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这尼玛又要采买,又要布置的,总不能既要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吧。再次谢过老头,拉着老龙和朝阳君,咱们吃饭要紧。
我们返回灵堂时,老龙母亲一行人已经先行赶到了太平镇。此时李阿姨正忍着悲痛跟那位副镇长谈着什么。见此我是长舒一口气,中国人向来看重生老病死,故孟子云: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如此大的事情搁我们几个年轻娃儿身上能不能办下来尚且不论,以我们三个吊儿郎当的性格,把事情整脱靶那绝对是必然。老龙向母亲介绍了目下的情况,大家明确分工后便各自忙碌起来。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特别是老龙和朝阳君也置身其间,我心中颇为感慨——说好的吃晚饭呢!我是真饿啊!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张老头领着自己的徒弟到了灵堂。几句寒暄之后,他指使徒弟开始布置道场,无非是张挂佛陀像、阎君像之类的,内容也多是因果报应之类的题材,老头自己则伏案奋笔疾书。我凑近一看,一个字不认识。心中暗乐,别人都说鬼画桃符,是不是指的这类书法作品。见我在一旁“欣赏”,老头也没有停笔的意思,只是埋着头问:“你看得懂?”
你这老头又洗我脑壳,这尼玛谁看得懂!我们语文老师又没教过。我只能尴尬地笑笑,不失礼貌地回答:“看不懂,只是感兴趣。”
老头停下笔,颇为惆怅道:“现在对我们这些老东西感兴趣的人已经不多了啊。”这一下说得我都不知如何接话。猛的抬头看见佛陀像左侧挂着一幅画与众不同,较之其他画作,它显得格外古朴。画中绘着一位三头六臂的神将,面容或怒、或喜,手中各持法器,最要命的是神将脚下跪着一排小人,全都七窍流血,表情痛苦,作哭诉状。
我看看画,再看看身边的老头......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