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的归来,挑动的不仅有韩家人的神经。
除夕夜,孙府外书房里,灯火彻夜未熄。
那些原本在家中与家人守岁迎新的幕僚,正想着明日一早去向孙长玉恭祝新年时应该说些什么新奇又应景的贺词呢,就被孙长玉派来的人请到了孙府连夜议事。
他们一个个都惊慌不安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需要孙长玉连夜派人相请。
等到到了孙府一问,这才知道是韩彦日夜兼程地回京了,今夜刚刚到家,顿时不由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值得孙长玉大半夜地将他们从家里的围炉守岁中薅过来,连夜商议对策?
孙长玉见大家一脸的不以为然,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直到众人都畏惧恭敬地低下了头,乖乖受教,他这才缓声开口道:“我前几日接到信件,说韩彦是腊月十二才从鹞子岭出发,赶回京城的。
“从鹞子岭到京城,大约有一千两百余里,其间虽有官道连通,但是山路崎岖亦不易行。再加上腊月北方又多风雪,万一要是遇上了,这一阻就是数日,甚至是半月之久……
“可是韩彦却能够仅用十八天就从鹞子岭一路奔到京城,可见其是星夜兼程,不管遇到何种险阻都马不停蹄地往京城奔。
“能够让他这么急切回京的,你们以为,会是赶回来和家人围炉守岁、辞旧迎新这样的小事吗?”
众人闻言顿时神情一凛,意识到事关重大,连忙纷纷都起身拱手致歉请罪。
韩彦作为康平帝的心腹宠臣,在朝堂上能够与孙长玉分庭抗礼,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就拼命赶回京城?
大人物的一举一动,莫不关切朝中要事。
孙长玉见众人明白过来,神情略略舒缓,摆手道:“你们且都坐下吧。本官今日匆忙将你们找来,是商议对策的,而不是要你们听从训话的。”
众人这才落座,神情恭敬而郑重。
“敢问首辅大人,可知韩太傅此番着急回京,所为何事?”有人起身拱手请问道。
孙长玉摇摇头,皱眉低声道:“尚未可知。”
不知道啊!那这可就难办了。
权谋朝争,最怕的就是摸不准对方的意图,乱打一气。别到时候伤不着对手,倒是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一旁的孙秉直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红,双拳紧握,忍了又忍,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起身拱手建议道:“父亲,韩太傅归京的日期,是户部侍郎谢大人写信告知的。那咱们是否可以去信询问谢大人,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孙秉直心里却已经认定,关于韩彦突然赶回京城这件事情,谢之仪肯定知晓些什么,只是故意隐瞒,没有告诉他们罢了。
孙长玉一听孙秉直这话,顿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孙秉直虽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理,也极力想要坚持,但是到底自幼生活在孙长玉高大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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