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圣上如今缺少的只是慈安宫参与甚至是主持此次谋逆的证据罢了。”舒予低声道。
韩彦轻叹一声,道:“也不全是。要对昔日的救命恩人施以严刑,圣上心里只怕也不好过啊……虽然,那时他并不记事。”
康平帝深肖端静太后,为人仁厚宽和,别说是太皇太后与王太后有恩于他了,就算是寻常人等,要他严刑重罚,只怕他也得思量许久。
再他加上自幼在民风淳朴的獾子寨长大,且得性子洒脱与直率的韩彦和舒予教养,要他对救命恩人下手,不论是否证据确凿,都是一件十分为难之事。
舒予轻叹一声,喃喃低声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韩彦轻轻揽住舒予,叹息道:“人生天地间,就有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谁都不应该逃避。圣上如此,你我亦是如此。”
以前他们把康平帝当成自己的孩子,用心爱护他、教养他,今后则要放手,严格要求,督促康平帝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以护佑万民、传承社稷。
舒予轻叹一声,道:“既如此,那我就勉力一把,至少让圣上惩处慈安宫时能够名正言顺吧。”
韩彦闻言大吃一惊,愕然问道:“你有证据?”
舒予狡黠一笑,道:“我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至于物证,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
她在慈安宫这么多天,也不是白呆的,虽然机要事件她不能参与,但是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等人谋逆的证据,皇宫里能人异士不少,要想“恢复”,并不算难事。
毕竟,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确实参与并且主持了这次的逼宫谋逆之举,她这也不算是造假诬告。
韩彦会意,拊掌笑赞道:“然也!”
夫妻俩相视一笑,携手去拜见康平帝。
康平帝正在御书房里写大字——哪怕是这段时间被囚禁前殿,一直以来的写大字的习惯,康平帝都没有放弃过一天。
舒予在门口见了,连连鼓掌笑赞道:“遭逢乱世,圣上却能安心立事、从容如前,真乃天子风仪,令人钦佩!”
康平帝一见是舒予来了,立刻丢下手中的笔,欢笑着奔迎了上去,跟只小炮弹似的直接冲撞进舒予怀里。
舒予赶忙稍稍往前倾身,在康平帝撞到她的肚子之前,伸手接住了康平帝,拥在怀中轻抚安慰。
孙长玉等文武群臣正在前殿议事,此时的御书房里除了康平帝,便只有王平等心腹亲卫,并不需要特地疏远、防备什么。
“舅母,我想死你了!”康平帝带着哭腔撒娇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做着一个沉稳有度的皇帝,什么小孩子脾性都不敢露出分毫,生怕行差踏错。可是哪怕他再努力,也终究只是个虚岁有七的孩子而已,也会惶然委屈害怕,也会想要在父母怀里撒娇求助。
舒予体念康平帝的委屈和不易,因此由得他撒娇依赖,笑着揽住他,温声安慰道:“舅母不是在这里吗?说好的看着你坐稳江山的,舅母又岂能食言?
“我可不想长成个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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